葉卿顏直接跪在床邊，握住了大夫人抬起的手臂。
她的臉蹭著大夫人的胳膊，眼中冒出晶瑩的淚光。
“娘，你是不是很累，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兒吧，女兒會一直陪著你的。”
大夫人很是無力地點了點頭。
卻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她溫柔地撫摸著葉卿顏的臉龐。
雖然隔著麵紗，卻還是忍不住心疼。
“顏兒，娘想要多看看你……娘時日無多了，多想，多想看著你及笄，看著你嫁人……”
說完，大夫人又止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顏兒，你要答應娘，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不管大夫人說什麼，葉卿顏都忙著點頭。
她甚至不敢看自己母親的臉。
她深深地低著頭，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的眼淚。
“啪嗒、啪嗒……”
豆大的淚珠全都掉在了地上，又或是滲入了麵紗中。
葉卿顏緊握著母親的手，低著頭哽咽道。
“娘，你別說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後麵的秀兒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為著大小姐和大夫人而感到傷心。
輕歌顯得尤為鎮定。
盡管她感覺到鼻尖酸澀，卻也強忍著要湧出來的淚。
侯爺一直將她們當作男兒養大，告訴她們，有淚不輕彈。
輕歌上前扶起了葉卿顏，耐心勸道。
“大小姐，夫人喝完藥該休息了，您也累了，奴婢來守著夫人吧。”
葉卿顏被扶著起身，倔強地擦幹了眼淚。
“母親的藥已經沒了，你今天在這兒守著母親，我和春喜去買藥。”
輕歌恭聲道，“是，小姐。”
葉卿顏快步離開了蘭苑，先去了趟老夫人那兒。
她現在已經沒有理由往外跑，平日裏出府，必須要得到老夫人或者父親的允準。
老夫人聽葉卿顏說要去給母親買藥，便允了她。
並且囑咐了她幾句，讓她早去早回。
葉卿顏離開湘園後，風娘有些疑惑地問道。
“老夫人，這大夫人的藥，不是有人專門備著的嗎。
就算是藥不夠了，直接讓下人去買就成了，怎麼大小姐還要親自去買呢？”
風娘邊說邊接住了老夫人伸過來的手。
她微微躬身，攙扶著老夫人朝著屋外走去。
老夫人那蒼老的聲音夾雜著精明的意味，緩緩說道。
“自從發生下毒一事後，大丫頭就不放心府裏的人，她也算是個孝順的孩子。”
“大小姐也是個苦命的。老夫人，璃王他怎麼會看上我們大小姐呢？”
風娘問完這話，老夫人的眼神就變得犀利起來。
她側頭看了一眼風娘，冷聲道。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就爛在肚子裏。”
風娘很是惶恐地低下頭去。
暗自懊悔。
她剛才真是太放肆了，老夫人沒有罰她已經算是寬容。
議論主子們的事，可以說是以下犯上。
但其實，老夫人也同樣疑惑這個問題。
璃王是何等的高貴，根本不屑於結黨之事，絕對不是看上了大丫頭背後的勢力。
加上他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
但唯獨瞧上了她那個又蠢又笨，還毀了容的大孫女。
這件事，確實蹊蹺。
“風娘，依你看，大丫頭真的蠢麼。”
風娘聽到老夫人這麼問，頭低得更深了。
“老夫人，奴婢不敢。”
老夫人也是隨口這麼一問，並不指望風娘說個什麼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