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瀾親自給莫荀上了止血散，還甚是細心地幫他包紮了斷手處。
整個過程，姬夜瀾的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盯著莫荀砍了許久。
莫荀心裏直發毛，他沒有想到，姬夜瀾會這樣對他。
他現在一心隻想求死，不斷地想要刺激姬夜瀾。
“殺了我，姬夜瀾，你這個懦夫，你難道不想為你妻子報仇麼！
你殺了我就能報仇雪恨了，你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
我不是為了《檮杌》背叛落雪山莊，我隻是想要毀了你，不隻是你，還有那個人最在乎的基業。
我也是他的兒子，為什麼他不認我跟我娘！
姬夜瀾，我恨你，憑什麼你能夠得到所有的一切，而我什麼都沒有！
我要證明我比你強，我不會輸給你的！”
說著說著，莫荀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異樣。
他突然發出了一陣狂笑，笑得那般瘮人，笑得那般自負。
“姬夜瀾，你還不知道吧，當年，我不止殺了你的妻子，我還殺了她腹中的孩子。
小風不是你的兒子，他是我的兒子。
你替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現在知道真相，感覺如何啊。
很想殺了我對不對，哈哈……我知道你想要殺了我，來吧，殺了我吧——”
在場的護衛們個個震驚不已，都以為自己聽岔了。
小少爺居然不是莊主的孩子，而是叛徒莫荀的孩子，這還可以再荒謬些麼。
他們自然是不信的，認為這不過是莫荀故意編造出來，想要求死的。
姬夜瀾聽了莫荀所說的後，表現得甚是冷漠。
他已經給莫荀包紮完，直起身，繼續俯視著他，眼中滿了嘲諷。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這下，輪到莫荀震驚不已了。
就仿佛晴天霹靂，令莫荀遭受到了打擊。
他精心設的計，卻在姬夜瀾這邊得不到任何的反饋和報複。
當年，他殺了姬夜瀾的妻子和孩子，並且將自己的孩子掉包，放在那個女人身邊，就是為了讓姬夜瀾誤以為那是他的孩子。
他做這些，是為了有朝一日給姬夜瀾當頭一棒。
但是沒想到，現在居然是他被狠狠地敲了一棍子。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的！”
姬夜瀾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知道小風不是我的孩子，也知道你是父親的私生子。所有這些，我都知道，怎麼，你很失望？”
他說完後，還不忘在句末刺激一下莫荀。
可想而知，莫荀現在何止是失望，他氣得直吐血。
他以為姬夜瀾什麼都不知道，沒想到姬夜瀾什麼都知道。
一直以來，他認為的、將姬夜瀾蒙在鼓中的優越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莫荀趴在地上，喃喃自語。
姬夜瀾那如冰山一般的臉上浮現一抹冷意。
緊接著，他幽幽開口。
“你之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你太蠢了。
不要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愚蠢。
你以為得到《檮杌》，投靠劉子安就能夠贏我是麼。
或許你還打算著，等攻占北燕，你就要得到北燕的夜家十三莊，以此來與我抗衡。”
“你……你怎麼會知道！”莫荀的眼中流露出絲絲懼意。
他甚至懷疑自己身邊有姬夜瀾的人。
姬夜瀾並不理會莫荀的詫異和恐懼。
他抄手立於林中，月光灑在他身上，平添了幾分清冷。
“你靠著《檮杌》製造出的那些武器確實很不一般。
所以，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比我強的麼。
那麼我會讓你知道，即便有《檮杌》，你也贏不了我。
你所耗費心血製造出的武器，我會將它們一一摧毀。
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你很快就會知道。”
莫荀聽懂了姬夜瀾話裏的意思，但正是因為聽懂，才感到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