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著麵紗,傳出的笑聲也顯得虛弱了許多。
青霜腦中一片空白,不可以,紫電不可以出事,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她心中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妹,是她最親的人。
“你沒事的,就是累了,我扶你到後院去休息。”青霜嗓子發緊,說出口的聲音都不像是她的了。
紫電推開她碰到自己的手,“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得了時疫了,怎麼能去後院,你就像是對待其他病人一樣對我就好了。”
“那怎麼能一樣!”青霜幾乎是喊出來的。
這一聲引得正在忙的海棠看過去,她從沒見到過青霜這樣失控的樣子,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走上前來看。
發現紫電身子似乎有些疲軟,她上前查了脈,又檢查了舌苔和眼睛,人也慌亂了,眸色複雜的看著紫電。
青霜身子一抖,看到海棠這幅神情,她當然明白紫電是真的得了時疫了。
“暫時不要跟夫人和杜若說,不要讓她們分神。”紫電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其實她也是故意表現出這樣,她也不想讓青霜擔心。
紫電也生病了,這件事沒有人和白妗素她們提起,她們一直在房中研製著配方,不停的將新方子遞出,給病人服下。雖然這樣做冒險,但他們將帶給病人身體傷害降到最低。
白妗素知道這就像是實驗一樣,在活人身上做實驗,但是如果不這樣,不出七日,他們就都要變成死人。
當然配出的新藥方也是經過病人自己的意願才讓他服下的,但心中依舊有愧疚,有擔憂,怕看到因為自己配出的方子讓一個人提前走向死亡。
紫電的病情惡化的很快,也許是積攢的太多一下都爆發了,躺在床上不能動。青霜幾乎整日都陪在紫電身邊,任她怎麼攆都不走。
大家因為紫電忽然一病不起,情緒也都陷入低落,醫館的氛圍一下就變了。似乎是被死亡籠罩著,壓著人喘不過氣。
就在大家都身心疲憊快要抗不下去的時候,杜若忽然滿麵喜氣的出現在大家麵前,手中拿著一張方子。
白妗素也跟著她後麵出來,看著杜若高興的揚著手中的方子,心中也有些緊張,這是她們這些時日經過了不斷改良才出的方子。她們都相信,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尤其是杜若,她一開始弄不明白夫人寫下的成分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後來對應著都找到了相對症狀的草藥。隻是研製的過程中有些對不上,但經過不斷的改良,她相信這個一定沒有問題。
白妗素看了一圈,發現沒有見到青霜和紫電,叫來海棠問道,“青霜和紫電去哪裏了?”
海棠不敢看白妗素的眼睛,視線垂在地麵上,半晌拗著沒說話。
白妗素心忽的一沉,她這兩天見到青霜次數不超過三次,紫電更是一次都沒見到,難道她們出了什麼事了。
“人在哪裏?”白妗素厲聲道,海棠從沒見過夫人如此此言栗色過,頓時心底害怕,就將事情都說了。說紫電病重,已經被安排到樓上了。
白妗素顧不得腳下,提著裙子快步往樓上走,杜若趕緊從旁扶著,神色不比白妗素好。
二人上了二樓,被海棠帶到一間房前,推開門,鋪麵而來複雜的氣息讓白妗素差點吐了出來。湯藥味混雜著嘔吐過還有其他臭味。因為一直不能開窗戶,這裏不通風,味道更重。
她強壓下去不適,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紫電還有陪在她身邊的青霜。
“夫人……您怎麼來了,你快出去……”青霜說著站起來去推夫人出去,她也顧不得許多,隻知道不能讓夫人在這裏多呆。
白妗素繞過青霜,衝她搖了搖頭,徑直走到紫電床邊,伸手握住紫電的手。
紫電嚇得立刻將手往回抽,可是她已經病的一絲力氣都沒有,隻能搖頭虛弱道,“夫人不必為我擔心,您出去吧,等我好了再出去伺候夫人。”
白妗素眼眶一熱,眼睛已經有些發紅,強自笑道,“杜若已經找到了救治的法子,你馬上就沒事了,以後當然還要好好伺候我的。”
青霜眼中瞬間點燃希翼,眼神灼熱的看向杜若,真的有救了?雖然她們一直這樣安慰自己,但在醫館裏的人都知道,從來沒有人真的能救回得了時疫的人。他們也隻是懷著一絲希翼,在這裏和死亡博弈著,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