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駿的聲音放柔,身體向路漫漫靠近:“漫漫,我不著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路漫漫臉上泛紅,低語:“謝謝,我還沒……準備好。”
李兆駿微笑,沐浴後他身上散發出好聞的薄荷味,借著微醺的酒力,貼在路漫漫耳畔說:“當你準備好,隨時告訴我,我有你公寓的備用鑰匙……”
路漫漫的臉燒得滾燙,咕噥一聲:“壞蛋!”
李兆駿笑而不語,凝視著路漫漫,飲下杯中烈酒。
路漫漫距離上一次春節回家,已有大半年沒見過母親。這次借出差時間回漢堡,雖然隻有短短幾天時間,也很高興。
小孩子長得快,她覺得Kai似乎高了一大截,差點抱不動。“媽媽”一回家,Kai就重新回複成嬰兒,不停要求擁抱親吻,連吃飯也要黏在路漫漫身上。
路漫漫帶他去公園玩,陪他玩皮球,給他買新玩具。林思琪說:“你這樣寵他,到分開的時候,肯定要大哭一場。”
路漫漫歎息,是啊,一家人不能在一起,總是遺憾。
“媽,我還年輕,讓我打拚事業,以後我們一家團圓,或者在盛京安家,或者我仍回漢堡來。”
林思琪有些猶豫:“我年紀越來越大,帶孩子總覺得力不從心。而你這樣年輕,還沒成家。拿這孩子怎麼辦呢?以後你結婚,總不可能帶著Kai一起吧?哪個男人會接受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孩?”
路漫漫皺眉說:“我沒想那麼多,總之Kai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撫養他長大,哪怕不嫁人。”
“不嫁人?”林思琪反問。
路漫漫堅定地說:“Kai叫我媽媽,我就要對他負責,就像當年姐姐一邊讀書,一邊照顧我一樣。我們是一家人。”
路漫漫回來,盧卡斯哪兒也不去,就待在家裏,他依舊少言寡語,可像影子一樣跟在路漫漫後麵,不說什麼也覺得溫馨。路漫漫早就習慣盧卡斯的性格,他不說話也沒關係,她滔滔不絕地跟他說各種工作上的事,她在盛京的生活。她知道,盧卡斯在聽。
一個周末太短,周一早晨馬上又要走,Kai還在沉睡,路漫漫坐在床頭,輕輕吻他的臉蛋。來去匆匆,不知這孩子會不會哭著找“媽媽”。
盧卡斯開車,送路漫漫去機場。林思琪和沃夫岡留在家裏照顧Kai。
到了要去安檢的時刻,路漫漫舍不得盧卡斯,揉他的金發,好似從前他們都還在上學時一樣頑皮。
“你交女朋友了嗎?”
盧卡斯靦腆地搖頭。
“別害羞,喜歡誰就大聲說出口。”
盧卡斯點頭。
兩個人擁抱,盧卡斯用力拍她的背,低語:“我會想你的。”
“好好工作,找個時間,我送你張機票,你到盛京來玩。”
“我從來沒出國玩過。”
“瞎說,我們一起去過瑞士。”
“到講德語的地方怎麼算出國?”
路漫漫大笑:“好,多存點錢,來盛京找我。”
李兆駿出差這一周,卓雅打電話,讓保姆把李夢曉帶到司徒家照顧。她發病後一直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也不大想去幼兒園。
在司徒家,卓雅專門讓管家整理出一間套房,布置成粉紅色,專門給李夢曉來的時候住。她喜歡這裏,卓雅奶奶對她有求必應,供應源源不絕的巧克力和糖果,還常買昂貴的限量版芭比娃娃給她。
司徒修遠問:“夢曉在這裏,兆駿呢?”
“出差。”卓雅說。
“去哪兒?”
“德國慕尼黑。”
司徒修遠心裏咯噔一下:“跟路漫漫一起去的?”
卓雅鼻孔裏哼一聲:“那個狐媚子,必然是黏著兆駿,還用說?”
李夢曉坐在地毯上玩芭比,耳朵尖,聽見有人提路漫漫的名字,抬起頭來說:“我最喜歡路阿姨。”
司徒修遠心中隱隱作痛,蹲下來,問:“路漫漫阿姨?你喜歡她?”
“嗯,她是爸爸的接吻朋友,爸爸拍了好多她的照片,有一張像真人那麼大,掛在書房裏。爸爸會看著她的照片笑呢。”
司徒修遠嗓子眼堵得慌,抓住李夢曉的手,問:“什麼叫接吻朋友?”
李夢曉清澈的杏眼骨溜溜一轉,笑嘻嘻地說:“我不告訴你。爸爸說,不許告訴別人他和路阿姨的事,那是他的小秘密。”
原來李兆駿早防著司徒家的人打聽了!他把路漫漫安置在離家咫尺之遙的地方,一步一步達成目的,連女兒的思想工作都已搞通,路漫漫遲早當李夢曉的後媽。
卓雅忙說:“修遠,童言無忌,你別當真!”
司徒修遠身體僵硬,雙手發抖,一言不發,轉身衝回房間。不一會兒聽見樓上動靜,卓雅上樓,隻見管家和女傭都站在臥室門口,麵麵相覷,無可奈何。卓雅走近,管家低聲說:“少爺把屋裏能砸的都砸破,可惜一個雍正青花梅瓶,摔成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