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介意我在上麵嗎?(1 / 2)

帳篷搭好,他們在毛毯上坐下,分享“豐盛”的晚餐——瓶裝純淨水,壓縮餅幹和路漫漫行李裏麵的一塊巧克力,一個橘子。她剝掉橘子皮,很珍惜地分成一大一小兩半,把大的一半遞給司徒修遠,他張口含住,順便還舔一下她的手指。她臉紅了。

“橘子很甜!你這麼大方,有沒有想過,這也許是你這輩子吃到的最後一個橘子。我們可能餓死在這個山穀裏。”

路漫漫說:“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人來找我們吧。我是無名小卒,你卻是一個舉足輕重的總裁,豪門少爺,你已失蹤好幾個小時,現在應該滿世界都在尋找你。”

司徒修遠微笑說:“其實,我最遺憾的是,今晚原本包下一家餐廳為你慶祝生日,香檳鮮花蛋糕,當然,還有樂隊……都浪費了。我們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起吃這樣寒酸的晚餐。”

路漫漫微笑,雖然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個生日,但,她還活著,還有希望。

司徒修遠掏出那僅有的一支蠟燭,接著微弱的月光點燃它,燭光裏兩個人的眼睛都像星星一樣閃爍,他們看著燭火出神,從沒意識到,一點微弱的火光,可以如此溫暖而明亮。

過了一會兒,路漫漫歎口氣,吹熄蠟燭,說:“別浪費,免得真要急用時沒有。”

司徒修遠抬手看表,幸好他今天戴一塊運動型手表,夜光指針告訴他,是夜裏九點半。

“雖然星空美不勝收,夜風清涼,但我們應該進帳篷裏去,保持體溫。”

路漫漫同意,在外麵坐著,遍體生寒,實在難過。司徒修遠拉開帳篷的拉鏈,裏麵已經鋪好防水毯。他把手電筒打開作為照明,把他們最寶貴的行李都裝進防水袋裏麵,拿進帳篷。

“我們把衣服卷起來當枕頭,毛毯一人一張。”

他們把靴子脫掉,一前一後鑽進帳篷。單人帳篷實在狹小,司徒修遠躺下去,已經占據大半空間,她鑽進去後,盡可能縮在一角,把風衣脫下疊好,放在頭頂。

他們不約而同地翻身,想給對方更多空間,兩人麵對麵,四目對望,路漫漫害羞,翻身背對他。司徒修遠關上手電筒,一片漆黑,好似沉入水底一般。

“你害怕和我獨處嗎?”司徒修遠輕聲問。

“在某方麵。”

“曾經不是這樣的,漫漫,曾經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跳舞,一起開車兜風……你一見我就笑得如春花燦爛。”

路漫漫背對他,嗓子眼堵得慌:“我們之間發生太多事,有許多現實的阻礙。比如,我姐姐究竟怎麼死的,而你也發現了Kai的存在。”

黑暗讓人恐懼,也讓人安心,好像什麼話都可以說出口。

“其實我早已明白,露娜是被我父親殺死的。也許是他們之間有激烈的爭執,也許,是你姐姐用Kai來威脅我父親給她更多錢財。”

路漫漫抬手捂住嘴,不想讓司徒修遠聽見她的哭泣。他翻身,掀開他的毛毯,把路漫漫抱到他懷裏,兩張毛毯疊在一起,他們彼此的體溫賦予對方溫暖。路漫漫聞到他的氣息,男人的麝香味,性感而自然。

她泣道:“死者長已矣,生者常戚戚。”

“你姐姐死了,我父親失蹤,或者他也早就去世。可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卻被迫承受他們留下的苦果。”

“你想把Kai怎麼樣?”

“我不知道,漫漫,你這樣聰明,你來告訴我?司徒家不缺錢,可以撫養他長大,不管他在德國也好,瑞士也罷,費用並不是問題,問題是當他長大,有一日發現媽媽不是真的媽媽,而其他孩子都有爸爸,他卻沒有,你要如何對他解釋他的身世?”

“我沒想過。”

“是沒想過還是不敢想?你打算騙他到幾時?他現在年紀還小,可遲早會長大,會思考,會叛逆。你不可能養他一輩子。”

“我是這樣打算的,Kai叫我媽媽,我就是他的媽媽。”

“你不打算結婚生子了嗎?你對將來的丈夫如何交代?”

路漫漫咬唇,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沒有男人願意接受Kai的存在,我終身不婚。”

司徒修遠以手指梳理她的頭發,聲音痛苦而沙啞:“露娜毀了我的家,也毀了你的一生。漫漫,你想想看,我該如何麵對Kai,真是滑稽,他叫我司徒叔叔!如何解釋這有口難言的混亂?他是我父親的兒子,等於是我的弟弟。可他也是我未婚妻的兒子,好似我的兒子一般?世間還有比這更惡心的事嗎?”

路漫漫哭起來:“對不起,是我沒有把Kai藏好,如果你永遠不知道,就不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