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過得非常愉快,注冊原來這樣簡單,提供各種文件,宣誓,簽名,禮成。李兆駿一直笑得合不攏嘴,在婚書上龍飛鳳舞地簽名,當著法官的麵吻她的唇。
這天陽光燦爛,路漫漫第一次到紐約,一切都覺得新鮮,這個繁華而偉大的城市有太多名勝,光是曼哈頓區已令她眼花繚亂。自由女神像、時代廣場、帝國大廈、中央公園……路漫漫在德國生活好幾年,也去過歐洲幾個國家,但從沒有一個大城市像紐約這般喧嘩熱鬧,有種粗獷的風格,仿佛連呼吸的空氣裏都是自由的味道。街角幾個黑人在表演街舞,也不收錢,純粹自High。時代廣場上有人躶體示威,目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吸引眼球。
在第五大道,她的購物欲爆發,難得有興致,為自己選購新衣,一路都是李兆駿刷卡買單,借口說他有美金賬戶比較方便,路漫漫的VISA卡壓根沒用上。
他帶她去一家著名的餐廳吃飯,現場有爵士樂隊,黑人歌手的韻律感十足,路漫漫聽著,忍不住跟著打節拍。飯後,他們走入舞池,跳了整整一小時,兩人都渾身冒汗,快樂得好似初次約會的少男少女。
“我們的蜜月才開始呢,我還有很多地方想帶你去,很多事想跟你一起做。”
深夜他們才回到寓所,大堂管理員迎上來對李兆駿說:“有位小姐找您。”
李兆駿一看,居然是司徒雪霏!她穿著便服,神情焦慮
她看見二人回來,霍地起身:“你為何不接我電話?”
李兆駿不動聲色地說:“我有事在忙。”
“我知道你故意不接電話,所以我親自飛來找你。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你們倆的離境記錄。”
路漫漫不吭聲,隻是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李兆駿馬上察覺她有些害怕,握緊她的手,溫暖的大掌讓她感到安心。
李兆駿說:“有話回家說,不要在這裏大聲吼。”
三人坐電梯到家,一進門,司徒雪霏就哭著說:“跟我回去,我哥出事了!”
李兆駿忙問:“他怎麼了?”
“車禍!你們自己看!”
她從包裏掏出Ipad,放出新聞視頻。視頻裏亂作一團,救護車,消防車都在,一輛蘭博基尼在高速路的圍欄上撞成廢鐵一般,需要鋸開車門才能把人救出。視頻打了馬賽克,看不清傷者。
司徒雪霏眼淚汩汩而下:“我哥重傷,血人一樣,媽媽得知消息,當場暈倒。我趕到醫院,我哥他……”
路漫漫心驚肉跳:“他死了嗎?”
司徒雪霏盯著她:“你想他死嗎?他還有一口氣,但已經不成人形,像被絞肉機夾過一樣。”
李兆駿痛苦地倒在沙發上,問:“什麼時候出的事?”
“就在你們的飛紐約的航班起飛後不久。他是在從機場返回家中的高速路上出事的,交警說,我哥是……自殺式撞車,他沒有喝酒,也沒有打電話分神,是故意往護欄上撞。車裏所有安全氣囊都爆開,車身爛得麵目全非。”
路漫漫好似被人在後腦勺猛擊,渾身發抖,走到窗邊,慢慢蹲下身體,縮成一團。上飛機前,她叫他去死!一語成讖。她不是真心的,那隻是氣話……那個男人為何這麼傻!
李兆駿說:“修遠現在情況如何?”
“做了三次手術,還在昏迷中。”
“我會回去,但我跟漫漫這幾天很累,可否讓我們休整一下再返回。”
司徒雪霏冷笑:“我哥命懸一線,你們還有心情卿卿我我。實話說,我專程跑一趟,是為了把路小姐請回去,見我哥一麵。”
路漫漫聲音顫抖,說:“司徒少爺出車禍,我表示遺憾。可是,與我何幹?我又不是醫生,為何要讓我見他?”
司徒雪霏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掌心一對珍珠耳環,還沾著鮮血。
“這是我哥的血,耳環是你的東西吧?我哥撞車時,手裏一直捏著這副耳環,死也不鬆開。手術後他曾短暫清醒,不叫爹娘,不問自己的手腳是否齊全,就一直喚你的名字,漫漫,漫漫,漫漫……在場的人聽著都心碎,我母親哭暈過去無數次。如果你……還念舊情,請你回去看看我哥。醫生說,他傷到頭部,可能永久昏迷下去,除非受到刺激,喚醒他求生的意誌。現在,隻有你能讓他……活著。”
司徒雪霏把那對耳環拋到路漫漫懷裏,她愣愣地看著,那幹涸的血液凝固在上麵,司徒雪霏說的是真的嗎?
李兆駿走過來說:“讓我們考慮一下,好嗎?”
司徒雪霏注視李兆駿:“我們從小到大的友誼,好比一家人,這個時候,你居然猶豫?我哥分分秒秒掙紮在生死邊緣!”她吼道,眼淚汩汩而下,肩膀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