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坐回沙發,坐到餘焺旁邊:“餘少,今天你是專程過來處理這件事的?”
“不然,我還是專程來看你的?”餘焺把煙蒂仍在地上,踩滅。
我重新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餘焺:“來,我們喝一杯。”
餘焺手中的酒杯一斜,一杯酒全都潑在我臉上:“顧風塵,你真賤!”
我呆了呆,淡定地抽出紙巾擦幹臉上的酒水,吊帶衫早就被打濕了。
不用想也知道,我現在的樣子,特別狼狽。
“餘少,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以為,剛才我已經算有情有義了,怎麼會賤?”我承認,說出這句話,我就很賤。
可是又怎麼呢?
“剛才那小子對你還真是念念不舍,這麼多年了,還這麼深情。”餘焺伸手把我攬進他懷裏,兩個人之間的唇距,不超過一厘米,“你說,如果他知道你跟過我,還會這麼窮追不舍?”
我渾身僵硬一下:“你什麼意思?”
他笑了一下,錯開我們的距離,嘴唇貼在我耳邊:“你很緊張他?很不恥跟我睡過?”
“是!”我深吸一口氣,“我是很不恥,和我最痛恨的人睡過。”
他是什麼表情,我看不清,隻感覺到他抓在我胳膊上的手,又緊了幾分:“你後悔了?”
“對,我後悔了,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寧願那天被左三兒玩兒死,也不在電話裏向你求救!”
餘焺猛地偏過頭瞪著我:“你再說一遍?”
“我寧願……唔……唔……”
還沒把那句話說出口,餘焺直接噙住我的嘴巴,開始用力地吻我。
無論我怎麼反抗,無論我怎麼逃怎麼躲,他總能輕鬆自如地,掌控大局。
這是第二次被他強吻,第一次在還未成年的時候,在他家裏,在他的臥室裏,他奪走了我的初吻。
第二次,便是此刻。
我一把推開他:“餘少,怎麼?你不是嫌我髒麼?”想起之前有一次,我差點在他的車上被他掐死,為了討好他,我便主動要吻他,結果他避開了,理由是,他嫌髒。
餘焺抓住我胸口的衣服:“初吻和初夜都是我的,能髒到哪裏去?”
“你發什麼瘋!”我被他那句話刺激得不淺,再加上喝了酒,徹底沒有理智。
“不就是濕吻?我也會。”餘焺的眼神冷到極致,“比那個左三兒,技術好多了!”
說完他直接推開我,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我一個人傻在沙發上。
桌上除了酒,還有一桶冰塊,用來加進酒裏的,有的客人有這喜好。
我瘋了一般,提起那桶還沒化掉得冰塊,舉過頭頂,嘩啦……
冰塊和冰水傾盆而下。
“呼……”
仿佛翻過一座冰山,全身冷得快要僵住,濕噠噠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給冰姐打招呼,也沒有等米雪一起,我直接往Chairman大門口走去。
剛一出門,一輛銀色轎車上下來有一個人——靳辛晁。
他還沒走!
“風塵!”他跑過來,再次把那件外套套在我身上,然後扶著我到車邊,替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給我個機會,好好照顧你。風塵,我不介意,我一點也不介意。”
他的聲音很好聽,和記憶中相差無幾。
我看著他,他眼裏的真摯並不是演出來的,也不是一時興起。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
“對,我說過,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你不讓我帶你出來,我就在外麵等你。”他輕輕笑著,眉頭卻有些皺。
以前,我老因為他眉間的“川”字,笑話他是一個小老頭。
而現在,“川”字也有“川”字獨特的魅力。
“你可憐我?還是同情我?”我說話有氣無力,“或者,你隻是在贖罪?”
“不,不是的。”靳辛晁一把抱住我,死死地抱住我,“風塵,我沒有可憐你,也沒有同情你,我更知道,我的罪無法償還,沒資格求你原諒。我隻是想好好照顧你,隻是想好好照顧你啊!”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那桶冰水沒那麼冷了。
這段時間,小野,餘可馨,餘焺……
他們一個一個,每一個,都比那桶冰水更讓我感受到刺骨寒冷。
我終究還是沒有上車,沒有。
但我接受了靳辛晁的外套,可以讓我暫時抵禦寒冷的外套。
已經快要深冬,太冷了。
走在大街上,燈光昏暗,沒有那麼多車水馬龍,卻有一束車燈,在我身側,替我照亮路麵。
比街邊路燈,管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