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賞心悅目這種事,我來做就已經足夠了。
畢竟天生就是為了討好他。
他說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把我心裏結冰的薄層直接鑿開,最真實麼感受就成了水,一覽無餘地開始在我全身流竄,拉低了血液的溫度。
也自然而然地拉低了體溫。
他知道,知道我沒有安全感,知道我對他並不算信任。
是因為,我從小到大,從有思想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沒有安全感和信任感。
從小就知道顧淼會讓我嫁給一個姓餘的男人,所以一直沒有信任感,也從來打心底裏不願意信任人。
安全感就更不用說了,顧淼甚至都不曾真正抱我一下。
哪來的安全感?
從始至終,我都一直認為,我在這世界上是孤身一人。
直到遇到了靳辛晁,他是我生活中夾縫裏的一處希望,我把所有的精力和力量全都放在他身上了。
盡管為數不多,但也算是我的全部了。
隻是,我再次失望了。
他拿了一千塊,讓我所有的理想和憧憬都破滅了。
盡管,那是受了顧淼的指使。
所以到現在,我是誰也不信,也不哪啊再多靠近誰一步。
對我來說,踏踏實實比什麼都好。
錢就是安全感。
餘焺猛地睜開眼,就像一頭剛睡醒的獅子。
眼神如刀,把我看得體無完膚,
“餘焺,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也知道,我隻是貪財,並沒有別的目的。我也不是個有追求的人,所以有錢我就覺得自己安全,沒別的意思。”
他看了我一眼,其中是什麼意思隻有他自己知道。
車子開到一家發廊門口的時候,我有些納悶,他平常再無趣,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啊!
正要開口,有人就帶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出來了。
這女人穿得不多,黑色吊帶衫外麵隨便套了一件大紅色羽絨服,沒有拉拉鏈,下麵絲襪和短裙。
頭發有些散散的,被人又推又拉。
我一開始還當是餘焺帶我來這裏“學習經驗”,當我看到那女人的臉時,正要尖叫,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
她是小野!
我的小野!
直到,那些男人帶著她七彎八拐上了車,然後車子又各種七彎八拐,最終拐進一個胡同。
這胡同在A市已經很少了,我驚訝地看著這裏的環境。
房子和房子之間的距離特別近。
而且房子是那種用水泥蓋上磚,一塊一塊堆砌的,並不是現在常見的現澆房。
路麵坑坑窪窪,過道特別窄,勉強能讓我們的車過去。
一出巷子,裏麵緊接著就是一個大院子。
好幾桌人在院子裏打麻將,無論男女,全都嘴裏放著煙,時不時罵罵咧咧,就沒有一個素質好的。
那些人見小野回去,倒是打了招呼:“小野,服你。”
小野動動嘴沒有說話,幾個男人直接輕車:熟路德把她往樓上帶。
我心如死灰。
“你現在什麼意思?”我看著餘焺,“唯一的朋友混成這樣,是不是我的責任?”
想起自己這一路過來,才發現自己比很多人幸運多了。
“責任?朋友而已。”餘焺眼神深不見底,“這樣的人,不配做母親!”
後麵半句,他說得斬釘截鐵。
“所以,你的意思是?”
餘焺看著我,薄唇輕啟:“她帶不好孩子,不如交給陸昀澈!”
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
我有些詫異,同時又有些擔心。
因為餘焺能找到這裏,陸昀澈自然也能。
大概隻是陸昀澈不想找而已。
但我沒有下車,小野在樓上,我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態度和心情上去。
回去之後掙紮了一夜,最後還是決定一個人單槍匹馬去一次。
小野打開門看到我的時候,並不驚訝,反而接過我給她買的水果,讓我進去做。
這房子不大,就能看到一個被單掛在鐵絲上,充當著床簾。
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桌上地下淩亂不堪,到處都是酒瓶和煙頭。
然後就是衛生間。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結果小野發話了:“看也看了,風塵,你何必呢?”
“小野,我們是朋友!有困難為什麼不找我?”我一急,恨不得把她直接扛回去。
可是,我知道要離開的會是她。
這不是詛咒,這是直覺,是理性的猜想。
“朋友?”小野皺眉,扔給我一支煙,“風塵,再好的朋友,也沒有辦法替別人過完一生,也不會有同樣的經曆,更不可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