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巧合,救下白璽童的,竟是那夜與她初試雲雨的男人。
他脫掉了白璽童厚重而又浸滿水的沉甸甸的大衣,接著從車裏拿來一條備用的小毛毯裹住她。她如釋重負,死裏逃生好像被這份暖意包圍也不錯。
上車的時候,白璽童沒注意車的外觀,當時她一雙眼睛全在觀察著眼前的男人,他挺拔的背影,那種疏離感像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因為之前的溫存,又讓她有一點親近感的錯覺。而待她坐在車裏之後,才發現這貌似是一輛價格不菲的豪車。
兩次的相遇,他們誰也沒有自我介紹,更沒有一方去詢問對方的身份。
這讓白璽童感到放鬆,她們都不在乎彼此是誰,隻是在適當的時候恰巧遇到,短暫的接觸後就是瀟灑的一拍兩散。如果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能如此,那該會多麼簡單自在。
他亦不關心她為什麼要輕生,說到底他與她也不過是一夜的露水情緣,隻是當他路過這裏時,恰好看到她跳下去,出於對生命的尊重他下意識的去救人。
至於現在的悉心照顧,隻是他習慣性的紳士之舉。他扛不起“救命恩人的稱號”,也無需對毫無背景的小丫頭獻什麼殷勤。
要說感覺,無非就是當她從毛毯裏偶然露出的肌如凝脂的纖纖yùtǔi和鎖骨,讓他不禁回憶起那晚的珠聯璧合。
這倒是讓他在那之後回味了很久,在黎明初醒或是深夜未眠的時候,甚至有次在董事大會上,他都猝不及防的想起這副綿軟的身體。
但即便這樣,他依然不動聲色。他是誰,什麼時候缺過女人?
就在這時,白璽童突然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他,“你這麼有錢,可以買我嗎?”
她問的突然,聽得他一愣,手中的方向盤都有了些許晃動。他側過去臉,與白璽童四目相對,隻有短暫的兩三秒,沒有回答卻玩世不恭地挑了挑眉。
這是白璽童第一次與他對視,他的眼睛嵌在很有輪廓的眼窩裏,明亮但又深不見底,像是橋下這江水,說不上來為什麼溫暖,又後勁十足的讓人圖添涼意。
她想,一定是自己腦子進水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羞於見人的話。好在她知道他也不會當真,於是笑笑,也沒再多做解釋。
很快到了白璽童家樓下,趁清晨沒有人,她又躡手躡腳地回到家中,白勇睡得鼾聲四起,這場無疾而終的自殺,像是夢遊,天亮了也就過去了,無人知曉。
除了他。
想到在分別時,他對她說的那句“第一次遇到你,你求我要你。第二次你問我可不可以買你。我很期待第三次相遇你會說什麼,好好想想,可別讓我失望。”
可能她不知道,她想這些時,嘴角已經上揚,露出齒如編貝,何其好看。
但她的笑容還沒完全就凝固在臉上,她一聲尖叫打破寧靜的房子。
白樂萍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原來這夜,姐妹倆不約而同選擇了結生命。
白璽童抱著她哭得聲嘶力竭,“姐,姐你別死,我救你,我能救你,我想到辦法了,我賣了自己就能跟他買你的自由了,我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