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聲淚俱下,動情處便跪著彎下身子,頭伏在膝蓋上流淚。
突然她覺得墊子下的理石磚好像晃了晃,她挪開墊子,生怕因為自己而弄壞了什麼,萬一被別人發現,就糟糕了。
好在理石沒事,為確保,她用手碰了碰它,沒想到居然不是鑲在地上的。
她輕而易舉就把一塊正正方方的理石磚拿起,下麵是一小塊三尺見方的空處,中間擺放著一個景泰藍盒子,沒上鎖,打開蓋子,看到幾封信。
而最上麵這封,便是沈先禮聯合幾大家族要扳倒白昆山的密函。
即便她不知道白昆山是什麼人,但信如此藏匿於此,一定是極其重要。以她對沈先禮的了解,如此不能見光之物,是不可能放在區區客房的。
至於是誰,就要引蛇入甕了。
白璽童拿走景泰藍盒子,大大方方的擺放在臥室的化妝台上。一連幾天,家裏的傭人來打掃房間,也沒人注意到它,顯然都不是她們的。
目標基本就剩沈老太太,本來佛龕就是為她而建,要說敢在那裏藏東西,她的嫌疑自然最大。
白璽童和沈老太太同住一層,一晚沈先禮未歸,她故意裝出夢魘的樣子,三更半夜鬼哭狼嚎。
傭人們都在樓下,未曾聽到什麼響動,隻有睡眠很淺的沈老太太被驚醒。聽動靜以為是有小偷或是牛鬼蛇神,心驚膽戰的一麵喊著“來人呐”,一麵來到白璽童屋子裏。
就在傭人們跑上樓來,她也看到了那個端放在梳妝台上的景泰藍盒子,瞬間變了臉色。
把傭人們打發走,她關上門,威嚴而又緊張的問白璽童,“這盒子,怎麼會在你這裏。”
這時,白璽童一改剛剛做噩夢的驚怕表情,神情自若的說,“我就知道是你的。”
沈老太太一把把景泰藍盒子摟在懷裏,恐嚇她,“你要是敢說出去,就別怪我殺人滅口。”
“老夫人,我想您是弄錯了,現在要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你說如果沈先禮知道出賣他,把沈家差點搞得傾家蕩產的人是自己親媽,會作何感想?”
說著,白璽童從枕頭下抽出那封高密信,在沈老太太麵前晃了晃。
沈老太太一把搶過,撕得粉碎,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璽童不以為意的說,“你盡管撕,我又豈止這一份複印件。”
“你想怎麼樣?”
白璽童笑了笑,“這感覺真好,第一次有人問我想怎麼樣,之前所有人都是我如螻蟻,每一次都是我被人踩在腳下,問別人想怎麼樣。”
“少說廢話,你想要什麼盡管說,一千萬?還是多少,你開個價。”
“我才不稀罕你們沈家的錢,這個把柄,我要暫且留在手裏,之後會有需要你交換的條件。”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沈老太太咬著牙,想不到自己設了一輩子局,居然一不留神落到一個小丫頭手裏。
白璽童說,“為表達我的可信度,下一步我就先幫你找個替罪羊。”
從誤服下墮胎藥導致喪子,到郭偉昌來時自己被注意到,再到後麵梁卓姿為難自己的種種,白璽童把自己一年多遭受到的打擊聯想在一起,竟找到了關聯。
中間的交集就是祝小願。
這個人表麵拉攏白璽童,裝作朋友一樣,其實確實真正想要加害於自己之人。
白璽童勢要複仇,那麼所有害過她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這出戲她說還不夠,必須要沈老太太出麵,才有權威,讓沈先禮信服。於是她利用沈老太太的把柄,要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栽贓給祝小願。
而沈老太太呢,自然也是樂意為之,如此一來,至少沈先禮不會再追查此事,白璽童若有心栽贓於祝小願,把自己抖出去的幾率也就微乎其微。
第二天淩晨五點,沈先禮突擊命人對沈宅上下進行搜查,沒有任何預兆,在祝小願的私人抽屜裏發現了那封密函。
祝小願睡眼惺忪不知發生何事,就被秘密帶到沈先禮的書房。她不知所雲,聽著沈先禮問她,“你是內鬼?”
“內鬼?什麼內鬼?少爺您在說什麼?”
“二樓向來是你打掃,那麼你得到這封密函也就有了可乘之機。我沈家向來帶你不薄,想不到你卻要致我於死地。”
“少爺我沒有啊……”
這時,沈老太太假裝聞聲趕來,言辭鑿鑿的說,“你在砸了書房那天,我親眼看到她假裝打掃,從屋子裏出來,手上就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