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笙歌看著關於Eva的新聞,是媒體今天拍到的,她消失了兩天終於再度出現在鏡頭麵前。原來前幾天她生病了,很多工作都推掉了。難怪她那天沒有來外景拍攝,原來是生病了。
關掉手機,女人兀自吐了口氣,對於高經理接手負責人的事,Eva那邊並沒有異議。事實證明,讓她做負責人是一件可笑的事。如今,不過是回歸正軌了而已。
但,笙歌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好。總裁的私人秘書,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靠一張臉,也難怪別人帶有色眼鏡看她了。
況且,她葉笙歌的確也是個被養著的女人。
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紀遇深今晚隻怕是不會回來了。
白天的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他又會不會信呢。
奇怪了,她為什麼要想這麼多。紀遇深於她而言不過是個金主,她為了錢,他為了她這張臉,本來就隻是一場交易。
為何自己要在乎他的喜怒哀樂,在乎他的情緒呢?
房間空蕩蕩的,她看著屋裏安靜的一切,神色落寞。出了房間,偌大的別墅,也沒有其他人。這個時候,芳姨已經休息了。
什麼時候開始,每晚等他回來,成了自己的習慣呢?
這不是個好習慣,她不允許自己再這樣習慣下去了。
正當她準備回房,就聽到了動靜,是紀遇深回來了。
站在樓梯口的位置,昏暗的燈光之下,她看到了那人纖長的身影,正一步步走向她。
笙歌動了動唇瓣,想開口說一句你回來了,但聲音止在了嗓間,化為無聲。
心裏還在想著怎麼給他解釋白天的事,顧淮南不是她約的,她也是去了遊樂園才知道被梁情和幺幺“算計”了。這麼說,他會信麼?
然,那人三步並兩步上了樓,俯身就將她攔腰抱起,笙歌眸光一顫,被他抱回了屋,聽到男人沉暗低啞的聲音傳來——
“怎麼還不睡。”
怎麼還不睡……這個問題,也是葉笙歌想問自己的。
為了等他?
不,她才不會這麼告訴他呢。
“……睡不著。”
直到身子躺回那柔軟的床上時,她才支吾回了三個字。
沉眸想了想,複又開口——
“今天我不知道……”
“幺幺是那孩子的本名,嗯?”
紀遇深打斷了她的話,卻問了一個,讓她片刻錯愕的問題。
幺幺……點點頭,她應道:
“嗯,本名。”
“給她換個名字。”
“……什麼?”
她是聽錯了麼,紀遇深現在是在跟她討論,幺幺的名字?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換什麼……”
“除了這個。”
女人蹙眉,聽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像與他沒關係吧。幺幺挺好的啊,她就很喜歡這名字,礙著他了嗎?
“紀先生,她又不是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好像跟你沒關係吧。“
“有關係,”男人冷硬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沉暗,下一句說出口的話,讓笙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幺幺這個名字,是留給我們孩子的。我們的孩子,你說過的。”
我們的孩子,你說過的。
——紀遇深,以後我們要是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小名就叫幺幺。
——不好聽。
——哼,反正我喜歡。
“你說什麼?!”
與記憶中同樣的聲音,可卻再無那份繾綣期冀,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我們的孩子?!葉笙歌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他和她……她躲著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給他生孩子。
況且,為什麼一定要叫幺幺不可?這個名字,他很喜歡嗎?還是,有別的深意?
他俯首,薄唇貼上她的額頭,氣息溫熱,嗓音暗啞——
“嗯,我們的孩子。“
身上流淌著他和她的血脈,隻屬於他和她之間才有的孩子。
他小氣,他自私,他不待見那個女孩,隻因為——那不是他紀遇深的孩子。
紀遇深這個人,是個偏執的男人。
他愛著這個女人,就想禁錮擁有她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就學會了嫉妒。
“你……”
心中的恐懼倍增,女人動了動身子,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不管他剛才的話是認真還是無意的,她都對他口中的孩子二字後怕了。
隨後,笙歌擠出抹笑,卻很僵硬:
“紀先生,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了。”
“我不喜歡開玩笑。”
葉笙歌:“……”
垂在兩側的手握成拳,她垂眸不再去看那人,選擇逃避的側躺下身子。
而後,沉默了。
但她知道,他在看著她。如午夜中無意醒來時那樣,那雙深諳的眸子,凝視著她,視線從未轉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