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如癡如醉,魂搖魄蕩,雖然距離仍遠,他卻似乎感覺那輕柔的氣息就拂在臉上,象雪花飄落,悄不自禁的上來一步,拱手拜道:“啊,姐姐,小生疑不似人間,遊賞天宮乎?”
莫憂一怔,停住了腳步,卟哧作笑,顏如玉頓然醒悟,再看莫憂,雙頰泛紅,嬌喘習習,眸子清亮如潭,一張麵容嬌艷無媲,窘然後退,自知失禮,慌亂的低下了頭,半晌不敢作聲,心卻咚咚咚咚的在胸口狂跳,緊捏著雙手,手心微濕,是羞澀的汗水。
莫憂斂了笑,靜靜的注視著他,但觀天色,心中惦念田婆婆,提出辭行,顏如玉忽然喊道:“姐姐……”
莫憂詫異的回頭,顏如玉臉色脹紅,嘴唇輕咬,半晌,含羞拜道:“姐姐,小生唐突,實則……情不自禁……”
莫憂愣住,呆呆的看著他,見他象個做了錯事的孩子,靦腆得手足無措,忽覺心若徜徉於雲海之中,溫柔軟綿,沉默片刻,一腔心思化做無聲一笑,轉身離去。
古墓中,田婆婆自然也是做了不少好吃的等著莫憂歸來,少不得又是千叮囑萬嘮叨,說冬盡春到,冰雪漸消,還是及早讓他離去為好,莫憂看著田婆婆,猶豫半晌,道:“婆婆,阿憂也想下山去看看。”
田婆婆一怔,放下碗筷,凝眸端詳莫憂半晌,嚴肅的道:“小姐學藝未精,不宜下山,老奴當年受夫人臨終重托,不能讓小姐冒一點風險。”
莫憂眉尖輕蹙起淡淡憂愁,輕聲道:“婆婆當年叫我跪地立誓,為娘報仇,卻十年不讓我下山,如何報仇?”
聽她提起報仇一事,田婆婆嘆道:“夫人之仇,自然是不能不報,隻是小姐還小,婆婆也舍不得。”想起夫人之死,傷心落淚,莫憂見婆婆難受,忙好言寬心,不再提下山之事。
飯後,主仆二人無話,一宿至天明,莫憂照例出墓,在林中跳舞,突聞遠處樹叢中有動靜,尚未回望,聽得一聲斷喝“妖孽!”一股寒風自腦後破空而來,勢若閃電,忙彈身飛去,一道白影從樹林中飛竄而出,疾撲莫憂,莫憂不願被人發現,不敢過招,隻是掩麵躲閃,提氣飛奔,她自熟悉這深山石屏,很快便將那人甩掉,也不敢去破廟,直等到黃昏,才小心的進了破廟。
顏如玉正端坐窗前搖光晃腦的念書,見她到來,很是高興,放下書卷,一邊讓座一邊笑道:“姐姐瞧近日天氣甚好,積雪迅速消融,如此看來,不多時便可下山了。”
莫憂受一天驚慌,卻聽他迎麵而來的這番話,隻當他厭煩山中陋居,急於下山享受錦衣玉食,心中略有不悅,俏麵上沒有笑容,放硬了口氣,淡淡的問道:“嚴冬未盡,春闈尚早,你是難耐山上嚴寒與廟內簡陋,急著下山嗎?”
顏如玉聽出她不高興,忙雙手擺動,連聲解釋道:“不是,不是,不過見天氣好,隨便說說,小生也不知此地離京城多遠,擔心行程延遲,誤了大試之期,故而……”
莫憂輕嘆一聲,消了氣,試探問:“山道崎嶇難行,你不熟悉山路,又背負書籍,恐有危險,我隨你下山,與你一起去京城,可好?”
顏如玉這幾日正是憂慮此事,每每回想自己一個月前從強盜窩裏被丟出,在森山之中連滾帶爬就心有餘悸,如果在破廟安身月餘,雪化不過半,又結了堅冰,自己想要下山,隻怕比來時更加艱難,不說沿途摔傷摔殘遇虎遇狼,就是平平安安進入成都,也不知要多少時日,惟恐趕到京城,春闈早已放了榜,乍聽莫憂主動說起陪同自己下山,心下頓喜,自己雖不知她的身份來路,但看她在雪山之中來去自如,想必熟悉這雪山路況,若能有她領路,心可安矣,當下麵露喜色,道:“若是姐姐同行,自然是好。”轉又猶豫道,“隻是姐姐年輕美貌,這,孤男寡女同行同宿,多有不便。”俊麵飛上兩朵粉雲,羞答答的垂了頭。
莫憂一呆,凝目看他默默不語,顏如玉見莫憂神色,憂心的瞥一眼,垂首輕呼:“姐姐,小生……”越發紅了臉。
莫憂見他手足無措,眼角微潤,笑道:“你莫非忘了來時的艱辛了?我與你同行,一路上也有個照應,舉止清白,有甚不便?我隻問你,你真的不願我與你同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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