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載兄弟,可嘆心係同一女
閨中姐妹,誰在真心做冰人
沉睡中的莫憂,突然從夢中醒來,無夢驚無異響,很自然的就清醒了,睜眼往四下看看,夜涼似水,淡淡的月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窗簾,將柔和的光輝灑了一地,在桌上的花、茶具後麵投下一層淺灰色的陰影,隨著風吹簾動,搖曳如一道道水痕。
莫憂坐起、下床,輕悠悠的步到窗前,隔著煙霧一般的紗簾,隱約看見園中花影輕搖。
花影隨月來,隔窗不聞香。
莫憂怎麼情願,輕輕啟門出房,月華清朗、百花爭艷,春夜如此迷人。
莫憂屏息慢行,好似生怕驚醒了輕睡的花仙。
一角高高的朱簷旁,一青一白兩條人影並肩而坐。
“梓鳳,你想要她?”
“……”
“梓鳳,十年,我們兄弟從未同時想要過一件東西。”
“……”
“梓鳳,請原諒我,我不想放手。”
“……”
“梓鳳,除了她,其餘的所有,你都可以拿走。”
“……”
“梓鳳,你動了執念,你從不曾對任何事物有過迫切的yu望。”
“……”
“……”
“蘇嶺,這一次,我失控了。”
“……”
“蘇嶺,我的所有,你也可以拿走。”
“……”
“蘇嶺,我也不會放手,對不起。”
“……”
兩人同時回頭,莫憂白衣飄然,如月中仙子一樣,就站在不遠處,怔怔的看著他們。
淩梓鳳站起身,亦如謫仙臨世,俊逸得完美的臉龐在月色中光芒耀眼,一襲青衣,越發襯出他的挺拔身姿和蠱人心魂的氣質,他微瞇著眼看她,眼中凝聚的是誓不罷手的追逐和狼一樣的驕傲。
可是迎麵佇立的她,眼眸清涼無神,看不見任何的情愫,這完全不似當初在後山的模樣,那時的她,靈動而狡捷,是的,她的心,還在那一場變故中沒有解脫。
回想起那天在丁府救下她時,她長發散亂、全身血跡斑斑,讓他疼惜到心底,但是他隻能壓抑,直到杜音音一語道破“你愛上她了”,自己落荒而逃,躲到攏雨亭買醉求靜,沒有想到越醉越心亂,一發不可收拾,好似心底的一團麻,若是無人提及,也就封存,一旦被輕輕扯動,整個兒亂成一團,扯不斷、揪不開,封也不封不住,瞬間就占據了整顆心,並且它還能伸枝延蔓,慢慢的,莫說心,就是整個身體、所有的骨胳所有的血脈也都被它纏繞住了。
蘇嶺也緩緩站起來,目光溫和儒雅的注視著莫憂,淩梓鳳突然扭頭就走了,一晃眼就消失在夜色中,也許,還是該放手,身邊是十年的兄弟,怎麼可以……
莫憂目送他遠去,一語不發,她想起淩梓鳳的一句句話:
“你是蘇嶺帶回來的女人,我對你沒有興趣。”
“你希望我怎麼解釋?半路偶巧,順道邀回?還是金屋藏嬌,帶回府上?”
“我既然救了你,便要救到底,你若死在這裏,我還得為你找個墓地,這四周都是我淩家的地,你要埋在這裏,豈不是算入了我淩家的祖墳?”
“莫姑娘今晚如果在聚花樓登臺,本少爺自然也去捧個場。”
“莫姑娘,你是長得風華絕代令我魂不守舍,還是身懷武林瑰寶讓我誌在必得,本少爺忙得很,沒工夫跟在一個小丫頭身後轉,哈哈。”
……
淩梓鳳,我剛才看到的你,真的是你嗎?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做夢?
蘇嶺走過來,低頭看她,蘇嶺,為什麼你的目光會這樣的溫柔?象一張網無邊無際,讓我走不出去?
她張開雙臂,慢慢的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蘇嶺很是舒心的擁住她。
莫憂問:“蘇嶺,想娶我嗎?”
蘇嶺輕聲在她耳邊答道:“是的,想娶你,想瘋了。”
莫憂道:“那就娶我。”
杜音音陪著莫憂,兩人對坐,把玩著白玉似也的鈞窯茶盞,茶盞是美人腰的形態,纖纖不盈一握,優雅婀娜的曲線與潤白細膩的質地完美搭配,十足的誘人,盞內泡的是二次沏的極品龍井,蔥鬱細長的葉兒在純凈晶瑩的溫水中緩緩遊曳,徐徐舒展,好似那三月的春陽下,芍藥旁小憩的美人,慵懶的翻身、扭腰、伸臂、斜坐,不緊不慢的動作,卻是嫵媚到極致。直到那葉兒完全的展開,在縷縷飄浮的水霧中,蔥蔥翠翠的飄逸如綠雲出岫,就似那美人雲鬢顫顫的站起,挽烏發、披羅衫、提長裙、邁蓮步,一搖一搖兒,似舞非舞,似行非行,但見那青絲如瀑流、綢帶隨風動,蠱人心魂。
兩人一邊細品,一邊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