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2)

莫憂凝目長劍,正在說話,老婦突然搶上,拉開老漢,哭道:“老頭子,你好糊塗,不管怎麼說,女兒貞節已失,張家婚事已休,若不嫁出,留在家裏,一生為人笑柄,就是女兒,也要想不開,尋機自盡,這個小畜生雖然害了秀兒,可是話又說回來,秀兒的身子已經是他的了,他既然願意娶秀兒,不如就同意了吧。”

老漢跺腳道:“婦人之見,好好的女兒家,怎麼能屈就淫賊?他行為不端,心性不良,既然能害秀兒,也一定會再害別的姑娘,那時候,秀兒怎麼辦?女兒已經嫁出,難道還要接回來嗎?”

老婦道:“可叫他發個毒誓,立下字據,將來不可再犯,女兒如今要死要活,難道守在家裏養老,叫人笑話?他既然占了秀兒的身子,一夜夫妻百日恩,日後多多勸規,也就好了。”

梁清連聲道:“我發誓!我發誓!”

老漢道:“呸!發誓有個屁用。”

老婦哭道:“老頭子,你這樣強硬,是要逼死女兒啊……”

老漢果然默然,回頭看秀兒,秀兒神情恍惚的直瞪著床頂,恍若不知爹娘爭執,老漢低嘆一聲,詢問莫憂的意思,莫憂沉吟道:“此事,由秀兒決定,秀兒願嫁,我亦祝福,秀兒要殺他,我即拔劍。”說罷,緩步走到床前,憐惜的注視著秀兒,輕聲道:“秀兒,你心裏怎麼想的?不用害怕,也不用害臊,這裏沒有外人,你但說無妨,嫁也好,殺也好,我都為你做主。”

老夫婦、梁清都緊盯著秀兒,期待她的決定。淩梓鳳則默默的看著莫憂,她緊抿著嘴,目光既溫柔又冷厲,想起她態度激烈的話“……你和他一樣都是男人,你們都認為女人理所應當是男人的玩物,可是我也是女人,我憎恨這種男尊女卑的思想,憎恨侮辱女人的男人,憎恨三妻四妾、尋花問柳,……”

秀兒緩緩收回目光,輕輕飄過莫憂,又掃過爹娘,然後落在梁清的臉上,良久,吐出兩個字:“我嫁……”淚眼婆娑。

莫憂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沒有料到秀兒會選擇嫁給梁清,心底浮上一絲悲涼,女人,你當真是如此可悲,究竟是你的貞節重過性命,還是歸宿重過幸福?為何要因為被人玷辱而委身於人?為何要因為蜚短流長而葬送一生?

老漢目光呆癡,老婦悲喜交集,梁清則已喜之若狂,秀兒願嫁,則意味著自己性命已保,若非仍然被淩梓鳳控製,幾乎要歡呼雀躍,卻不知淩梓鳳已緩緩鬆手。

卻在此時,忽聞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說話聲,有人疾聲喚喊:“少爺!少爺!”“姑少爺!姑少爺!”

梁清聞聲頓喜,拍手應答:“蠢奴才!大呼小叫做甚!”

外麵的人聽到回應,喜道:“少爺就在這家!”一窩蜂湧進二十餘人,俱是衙役捕快打扮,另有一人,五旬上下,瘦麵短須,三角眼兒,手執紙扇,緊隨在後,聞聲後卻疾速分開眾人,幾步搶入,向梁清拱手道:“少爺,小老兒奉老爺之命,前來保護少爺。”說著,三角眼兒淡淡的掃過眾人,最後低頭見梁清腿上一隻袖箭幾乎沒入至頂,鮮血浸褲,嘴角微微抽動,目光中飽含心疼,卻並沒有立刻發問是被何人所傷。

老漢老婦乍見突然之間來了一群官差,心中有些懼意,警惕而畏懼的瞪著不作聲。

梁清一見五旬老者,喜上眉梢,道:“師父,您也來成都了,這可太好了。”

眾人一聽兩人這稱呼,無不詫異,師父管徒弟客客氣氣叫少爺?五旬老者雖然目含關切與喜悅,卻隻是淡淡點頭,轉身細細打量莫憂與淩梓鳳,最後看定莫憂,皮笑肉不笑的道:“想不到蘇夫人也來了成都。”

莫憂略略一怔,冷聲道:“閣下的消息太遲了吧,難道不曾聽說,蘇夫人早就死了嗎?”

五旬老者也是一怔,隨即嗬嗬一笑,拈須道:“姑娘既不肯承認,老夫也不再多問,老夫今日此來,隻為少爺,據下人回報,少爺被一男一女挾持帶走,想必就是兩位了,不知少爺因何事開罪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