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 / 2)

三人回房,莫憂前去點燈,杜音音低吟一聲,往下軟倒,莫憂嚇得將油燈一摔,疾奔回搶上相扶,淩梓鳳早已在身後將她攙住,扶她坐在床沿,吩咐莫憂點燈來照,因油燈已摔,莫憂忙出門去找店小二,另取油燈,手護燈苗,折回之時,夜色朦朧之中,卻見杜音音半依淩梓鳳懷中低低抽泣,一手掩麵,一手撫在淩梓鳳胸前,淩梓鳳卻拍著她的肩,溫柔的為手絹她拭去淚水,低低的勸慰。

莫憂怔在門口,乍見這一場景,心中如堵住一團棉絮,軟軟的擠著,悶得透不過氣來,漸漸的麵色蒼白,頭腦之中混沌一片,足下似墜千斤,寸步難行,淩梓鳳一眼看見她,眸光一閃,迅速黯淡,推了推懷中的杜音音,起身奔向莫憂,接過她手中的油燈,柔聲笑道:“快進來吧。”伸手來拉。

從他指尖傳過的溫暖,卻使莫憂如同被蜇一樣倏的閃開,神色淡淡的看他一眼,恍似陌路人,徑直走向杜音音,輕聲道:“姐姐,你好生躺著,讓妹妹瞧瞧你的傷勢如何?”留下淩梓鳳僵立在門口,跳躍的燈苗,映出他苦澀而無奈的俊容。

杜音音亦麵色尷尬,杏目含淚,見莫憂溫言細語,酸澀的垂下眼睫,擠出一個笑容,道:“妹妹不必擔心,親血之毒沒有傷到我,不過是背上受了唐岐之一掌。”

莫憂恍似不知她心中羞赧,驚問:“姐姐遇上唐岐之了?”幾乎要脫口而出“我和梓鳳曾去唐家堡找他,他卻不在”,卻生生咽了回去,這個事情何需我說,他自然會親自說與姐姐知道,因神色之間分明象是言猶未盡,隻得又問,“姐姐是怎麼與唐岐之起了沖突,被他所傷?”

杜音音苦笑道:“妹妹還記得上次你去相國寺,被唐采華劫住一事嗎?我後來查出那些轎夫並非攬月居的,逼問之下才知道是受了唐采華的指使,唐采華初至京城,知道你住在攬月居,早就想親自過來找你,他身邊的總管葉策是個老江湖,極力勸阻,說是大試在即,攬月居住的都是應試舉子,不可妄動,以防傷及無辜,皇上必要深究,這才又給他出了個點子,將你接出去。我查到之後,就去采華軒找他,誰知他們已離京,我因瑣事纏身,未及時追究,後來得知唐岐之就在德州附近,就趕了過來,誰知唐岐之袒護其子,反將我傷。”

杜音音的話,半為真半為假,事實上杜音音在莫憂大婚前夕已離京南下,先去的成都,當然,與莫、淩二人同樣的遭遇,也是沒有見到唐岐之,而且,連唐采華也沒有見著,莫、淩兩人南下雷州後,聽說唐岐之在德州出現,前去相見,如她所言,唐岐之的確縱子不管,杜音音因感情之事心浮氣燥,當即與唐岐之交手,她哪裏是唐岐之的對手,背後受其一掌,退途之中,又被唐岐之派人追殺。

杜音音話中唯獨省略的就是成都一行,淩梓鳳心中盡知,卻沒有點破,默默的遞過油燈,放在床側,傷淡的凝視著莫憂,莫憂隻做不知,將他視為空氣,隻是輕柔的與杜音音說話,心裏卻是翻江倒海,不得安寧,杜音音雖半躺在床上,也覺得很不舒服,莫憂看在眼中,怔怔的站起身,道:“杜姐姐背上有傷,不能耽擱,我不識醫理,還請淩二少爺及時為杜姐姐查看治療,我就不打攪了,明天一早來為姐姐送藥。”說罷,抬步就走。

不知何時起,莫憂已不知不覺開始稱呼淩梓鳳為“梓鳳”,這時卻又突然改口,重新叫他“淩二少爺”,淩梓鳳聽在耳裏,痛在心裏,星眸瞬黯,伸臂攔住,沉聲道:“莫憂,男女有別,還是你為音音查看。”莫憂卻理也沒理他,繞過他匆匆而出,路過桌旁,看了眼桌上的劍,那是淩梓鳳送給自己的劍,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略停半步,即大步出門而去。

邁出房門的第一步,淚已奪眶而出,但是莫憂迅速的抬袖拭去,一個縱身躍出墻外,疾走幾步,站在墻角,默默靜佇,身後走來一人,遠遠的看著她,莫憂慌忙整了整麵容,壓住顫音,硬聲道:“你放心,我說過要去和義山莊,不會走的,你又何必連覺都不睡,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