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一呼了一口氣,對上屏幕那端臉色深沉的男人,冷冷道:“是啊,許先生,我早就知道了。”
許致遠沒有說話,隻盯著她,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非常仔細的打量著她,即使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探究與審視。
許一一笑了下:“怎麼,是不是不確定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許致遠沒說話,隻挑了下眉頭。
“別玩這種心理博弈遊戲了。”許一一將手交叉擱在腿上,往後靠在椅背上,用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你們都是個中好手,我承認玩這種把戲我在你們麵前就像個幼稚園小朋友,所以別來這套了,我是真的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們當初為什麼對許長明藏起來的那份文件那麼緊張,我知道了你是為誰工作,我知道了你來港城的目的其實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報許長明和傅明珠害你的仇,而是想借著吞掉許昌內核之後,披著它的皮,撬開港城市場的口子,然後接觸核心層開始培植你們的勢力。”
“你們的目的不是錢,是權啊。”
許致遠坐直了身子,盯著許一一道:“你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從你開始講述當年如何被坑害,又如何逃生,我就特別好奇,你到底是碰上了什麼機緣才能死裏逃生之後,又東山再起?”
許致遠牽了牽嘴角:“我跟你說過,我當時還有一些人脈在。”
“是,我並沒有質疑這一點,甚至因此對你十分敬佩。畢竟經過那樣死裏逃生的恐怖經曆,還能抓住機會重新往上,這無論如何都是你實力強悍的證明。隻是你沒有跟我解釋過,抑或你覺得我根本就不會去深究,這人脈是誰,我又太好奇,自然想方設法自己打聽了一下。”
許致遠吸了一口雪茄,煙霧彌漫,有些模糊了他的臉。
他道:“你說,我聽聽看你查到了什麼?”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語調很慢,甚至有些拖遝,然而那咬字的力度竟讓人隱隱有種畏懼感,像一隻猛獸開始亮出利牙,啃咬麵前獵物的皮肉。
如果不是在許長敏麵前經曆過一次這樣的氣勢壓迫,她恐怕現在就已經撐不住平靜的神色了!
許一一腦子裏仿佛有一根緊繃的弦,在此刻嗡的一聲,顫鳴作響。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她感到自己坐著的尾椎骨都一陣麻癢。
從最開始任人拿捏擺放的一枚棋子,到如今她已然窺見了棋局的內貌,於是終於開始得到跟棋手對談的機會!
不是哄騙,不是敷衍,是對話,是談判!
“一開始,我是跟我媽打聽了一下你怎麼回去找她的,然後她告訴我說,你一開始,隻是哄著她,讓她幫你偷那份文件。”
“但是她沒有把文件給你,跟你說沒偷到反而被許長明發現了被毒打,之後你才把她接了出來。你以為文件還在許長明手裏,但許長明當時已經中風,而許家之前的房子和公司資產全都被傅霆琛接管了,你不太好下手,於是吩咐我那個表哥去大鬧醫院的時候,跟許長明索要文件。”
“許長明本以為文件被我媽拿走了,可現在她的外甥竟然過來找他要東西,他立馬明白文件沒有在我媽手上,也沒有被我媽交給接她走的人,那麼答案隻有一個,文件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