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夜風穿廊而過,投影在地板上的光影閃動。
一抹白影,纖瘦細長,戴著白色口罩,從身段看像是個女人。
站在重症室門口,回頭,一雙大眼四處張望,抬手推開了前麵房間的門。
屋子裏,擺放了許多的儀器,有的儀器她叫不出名字,視線首先掃向了病床旁邊那台掃描器,紅紅綠綠線條彎彎拐拐,不斷流走,召示著病床上躺著的人生命體征一切正常。
病床上的人,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全身僅露出一張人臉,那張臉……可以不叫做臉,遍是燒灼的肌膚,相互交錯的肌理,不對稱的顴骨,幾乎歪掉的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費南城廬山真麵目。
用驚悚,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沸騰的心情。
大小不一的鼻孔,插入兩根管子,嘴上也戴著氧氣罩,如若不是氧氣罩上凝結的水珠,讓人根本覺得已是個死人。
屋子裏,靜謐凝重,她摘下臉上的口罩,露出精致的臉部輪廓,女人堆裏少數可見的美人胚子。
“費南城,原來,你這張臉真的令人惡心。”
再也不是輕柔的話語。
溫婉、嬌柔的外表,一切不過是在做戲,為了她的前程,她每天必須戴著麵目生活。
玲瓏身體曲線傾上前,彎下腰身,雪白手指抓住他嘴上的氧氣管,用力一拔,氧氣罩滑落……
女人唇邊露出個大功告成的微笑,重新戴上口罩,轉身悄無聲息溜出重病監控室。
相信明天,費氏唯一繼承人費南城逝世的消息,會鋪天蓋地貼滿所有社交平台。
她期待地想著,他給她承諾過,隻要費南城一死,他就與她結婚。
為了他,她不惜傾盡所有。
呆會兒,她得把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告訴他,與他一起分享這得來不易的喜悅。
盛天佑的到來,仿若在沉靜許久的大海裏,掀了一片孤浪。
白管家與喻媽是鎏金別墅的老傭人,除了她們兩人外,其餘的下人,全是後來重新招聘的,對幾年前發生的案子毫不知情。
而白管家與喻媽倆人又守口如瓶,旁人想從她們嘴裏套點什麼出來,難如登天。
恰巧盛天佑來的那天晚上,丁彩屋裏鬧鬼,半夜驚醒,尖叫劃破長空,丁彩披著一頭亂發從屋裏跑出來,驚魂未定告訴喻媽,說她窗口下剛才有抹影子掠過,來來回回許多次了,她實在壓不下心口的懼怕,不得已才抱著被子跑出來。
喻媽跟著她回房,讓保鏢到處查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而從丁彩窗口下掠過的影子,第二天,就成了一個神秘可怕的傳說。
不知什麼原因,明明白管家封鎖了鬧鬼傳聞,偏偏第二天,便在M市各大社交平台看到了關於鎏金別墅鬧鬼的消息,說得相當傳奇,繪聲繪色,亂寫一通,連盛天佑來查案都寫進去了。
白管家看到信息,氣得渾身發抖。
不敢有所隱瞞,把所有關於鎏金別墅鬧鬼的報道收集好,原封不動遞到了費南城手裏。
費南城挑了挑眉,神色淡定,道,“先靜觀其變。”
他到要看看,這出戲到底來自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