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千柔的話,楚千蕁心中出現三個字,不可能。
費老夫人可以使用千萬種方法保住費氏,最不可能的是,鋌而走險,花錢雇來個假的孫子,讓自己整日麵對一個頂著費南城名頭的陌生人,畢竟,費南城是她最愛最器重的孫子。
她寧願他走得幹幹脆脆,也不絕不會睹物思人,來折磨自己。
再說,不論外界傳言,費老夫人有多麼吒姹風雲,在楚千蕁心裏,她永遠是個慈祥溫柔的老人。
她不可能會有那樣的心機。
紅唇微挽,笑道,“真的佩服你的腦洞,想象力足夠豐富。”
楚千柔輕哼聲,似笑非笑,“信不信隨你。”
“爸說你神經錯亂,命在旦夕,我看你精神正常得好,楚千柔,逃離與費家的婚姻,再跑去國外整容,再回來扮成容恩,破壞我與費南城的感情,到底是何居心?”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前麵兩人已經討論過了。
在知曉費南城逝世,她慌裏慌張逃跑出費氏老宅,楚千蕁抓到她的那一次,她們就討論過了。
她的腦子沒問題,楚清泉心急火燎把她騙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以為,我願意過這樣的日子,我不喜歡費南城,那個瘸子,人醜不說,還是個窩囊廢,我不可能把自己的一輩子毀了,你與他,你不覺得是絕配麼?”
這話好生犀利,似箭毫無預警刺入楚千蕁脆弱的胸膛。
楚千柔見她恍惚愣神,繼續開口打擊,“他是M市最一無是處的瘸子,你是M市最可愛的傻子,瘸子配傻子,不是絕配是什麼。”
這就是她還想要挽回的親情。
狗屁。
楚千蕁笑了,那笑不達眼底,慢慢地,眼眸深處的濕潤似洪水一樣泛濫。
“說得好。”
她們都是楚清泉的親生女兒,論姿色,她並不比楚千柔差,論人品,她絕對比楚千柔更可貴,論才華,她可以一曲驚豔之舞顛倒眾生,隻是,她不願意光華外露,總是在人多的時候藏起了鋒芒。
她從小也比楚千柔懂事可愛,然而,不論她如何努力,卻總是得不到楚清泉的另眼相待。
直至離開楚宅那天,麵對楚麗窮凶惡極的叫囂,以及那個滿身皮草,隨便搗騰,全身裝備就能上萬的明豔女子,踩著高跟鞋,出來站在園子裏,一臉高冷,靜靜目睹她與媽媽走出楚氏那道大門,她唇角泛出的笑,冰冷,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像那冬天裏的蛇。
她才明白,不是她楚千蕁不夠好,而是,她是從媽媽古心蘭肚子裏出來的,而楚千柔與楚麗,她們會投胎,是從那個惡毒女人肚子爬出來的。
然而,她從不埋怨媽媽,正如媽媽所說,各人有各人的命。
“如果不是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我又怎麼可能會嫁去費家,楚千柔,我幫你承受了你本該遭受的罪,而你這樣幸災樂禍,你的良心真不會疼?”
“良心?”
楚千柔反問,衝著她直眨著那雙魅惑的眼,“你想得對,我沒良心,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不不不,是被你們吃的。”
突然,她的容顏變得猙獰起來。
凶狠嘶吼,“是你們楚家,把我害成這樣的。”
她的嘴唇止不住地顫動,情緒的波動就在片刻間。
楚千蕁站在她對麵,像看戲一般,神情全無,“演吧,當個免費觀眾.”早知道,就去買一桶爆米花,一麵吃著爆米花,一麵看著真人演戲,比看電影還精彩萬分,多舒服愜意。
“沒心肝的人,滾。”
一聲咆哮,如負傷母獸,仿若一場輕微的地震。
然後,辟哩叭啦的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傳出,就在她動手摔東西的那一刻,怕她傷到自己,楚千蕁已跳出去好幾米遠,幸虧屋子夠大,不然,她就得被這個瘋子砸傷了腳。
“你瘋了不成?”
話音剛落,她才發現,楚千柔手上那條細長的鐵鏈,鏈子拴住她的腰身,另一頭卻係在了牆角下,由於鏈子太長,光線又暗,以於楚千蕁進屋時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