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費美蘭的前車之鑒,盡管費相思特別想為葉唯昭說上兩句,這時候,也隻能保持沉默。
祖孫倆用完餐後,又去書房商談事務去了。
客廳裏的費相思坐立難安,無數次看向樓上書房的方向,樓道裏靜默無聲,天花板上的光打照下來,在走廊地毯上折射出溫潤光澤。
“磨嘰半天了,有什麼好說的。”
費相思心裏湧起絲絲縷縷的嫉妒,她這個女兒,不遠萬裏,從國外歸來,與她分別了數十年,老夫人不把時間留給她,到關在書房,一直與費南城著墨跡著。
玉清端來盤切好的水果,玉手一伸,捴了根牙簽,果肉塞入紅豔唇瓣裏。
費相思擰了擰眉宇,開口詢問默不作聲的玉清的,“你說說,她們在說什麼?”
玉清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費相思這人與其餘兩姐妹不一樣,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特別深謀遠慮,運籌帷幄,特別狠心絕情的一個人。
為了自己的幸福,她能夠自私地拋棄所有人,包括,生她育她的母親。
這也是老夫人不搭理她的原因。
見玉清擰眉,費相思心裏的不舒服一點點溢開,“怎麼?”
她挑眉問,“我不是費家的人?”
一個下人都這樣防備著她,費相思心裏的不舒服騰地就竄到了極點。
“您當然是費家的人。”玉清垂下眉眼,特別謙恭溫和,“相思小姐,老夫人與少爺談什麼,我們是不得而知的,我想,除了商務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內容。”
知道費相思不好對付,玉清盡量措詞,如果一味推說不知道,費相思又會起疑心,隻得在末尾補了這麼一句。
費相思一雙精明的眸子在玉清臉上滾動,“得。”
紅唇溢出一個字,“你去忙吧!”
她太急躁了,以至於差點就衝著下人發火了。
她才剛回來,許多事都慢慢理清,玉清雖是個個人,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無人能比。
不算是討好吧!費相思想,至少,是不能得罪了,如果她在老夫人麵前說她壞話,她接下來要辦的事就更難了。
玉清低垂著頭,拿著托盤退走。
吃完飯,楚千蕁回房間後,將屋子裏的溫度調到適宜,然後,進浴室,開了浴霸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她居然有些怕冷。
最近幾天,天氣又降溫了,洗完澡,端著熱荼,站在窗口,透過玻璃窗,看著窗外零零碎碎飄散的雪花點,高大的梧桐樹,葉子早已掉光,隻剩下了光禿禿的一片,枝丫上全積上了厚厚一層雪,寒風陣陣,白雪籟籟而飛,光景甚至是美好。
正在她看得正出神時,房門被人用力一推,一片黑影籠罩在門口,緊接著,她聽到了稀微的腳步聲,那腳步沉穩有力,一步一步似都敲打在她的心扉上。
心口驟然一緊,她當然知道誰進來了。
每次他出現,似乎都會帶著說不出來的冷寒氣息,這種冷寒氣息似綿針,悄無聲息就紮在了她心窩上。
無論過了多少時間,她都怕與他單獨相處,如果不是忍無可忍的事情,她一般是不會忤逆他的。
她就筆直站在那兒,手指輕輕磨娑著杯壁,不說話的空間,屋子裏透露的氣息,尷尬又令人窒息。
心裏默念了阿拉伯數字。
她與他僵持了那麼久,最後,還是繞回了原點,難堪是不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