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入警界,破案無數,所見血光,螌竹難書。
今晚的這一刀,不是她見過最殘忍慘烈的,卻是最突如其來的。
她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就像是憑空而降的天神,救她於水火,雖然,沒有他,她也能搞定古慕飛,隻是,費一番周折是自然,古慕飛是有備而來,身上也有武器,她將他壓製在身下時,不小心就碰到了他右褲兜裏那個硬邦邦的堅硬東西。
隻是,她一直沒讓他有機會拿出來。
仰起脖子,目光所及,隻能到他下巴,他的下頜骨線條弧度很流暢,也很漂亮,淡柔的目光照射下來,讓他整張顏看起來更棱角分明,或許是她的心理作用吧,怎麼感覺,此時的費南城,是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比擬的。
垂下頭,將臉埋入那溫熱的胸膛,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沉迷於男人的胸膛,感覺無比的溫心柔暖。
管不了那吵雜的人聲,更沒人去理會那一幕幕糾纏的人影。
他抱著她,穿過冷風徐繞的空曠草地,交疊的兩條大長腿,往路邊停靠的邁巴赫而去。
諸安心很想對他說,放她下來,她自己可以走。
可是,話到嘴邊,又無數次咽下,喉嚨裏,滾燙的液體翻滾,他救她,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
車門打開,讓她站於地麵,轉瞬,推她入車廂,她意識還在朦朧時,他已經隨她而後坐了進來,順手合上車門。
諸安心坐在車座上,頭靠在前麵座椅上,忽然,腦子裏閃過剛才驚險畫麵,剛才,真的好險,她沒想到,性情大變的古慕飛會那麼恐怖嚇人。
閉上眼,腦子裏回旋著零星的畫麵。
蘇亦可那張醉薰薰的臉繞來繞去,驀地,雙眼睜開,她抓住身邊男人的衣袖,急切喊出,“亦可,亦可在哪兒?”
男人緩緩回頭,對上她驚慌難安的眼眸,大手輕輕覆在緊揪著他的玉手上,“她……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她在哪兒是不?”
她氣息不穩,思緒紛亂,另一支手又抓住了他的衣角,揪得出奇的緊。
淡下眼瞳,費南城沉默了半秒後,回答,“不知道。”
諸安心吞咽著口水,越想越心慌,越想越難受,漸漸地,她感到呼吸困難,甚至有了窒息的感覺。
“你騙我對不對?”
“費總,幫我找找亦可,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如花的唇瓣開合,自己身陷囫圇,還有精力去管朋友。
費南城沒有應聲,隻是看了她一眼後,目光直視著前方,似乎已不想再理她。
諸安心往車窗邊縮了縮身子,她想離他遠一點,理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是那麼好惹的,救她於危難,也不知道懷揣著什麼目的。
她相信不是巧合,費南城剛接手費氏,日理萬機,那裏有閑功夫來陪她們瞎鬧,可是,偏偏他就來了。
明麵上說是給遠道而來的吉尼接風,似乎一整晚,他與吉尼的交談並不多,而且,態度冷漠又疏離,怎麼都沒有談生意該有的誠意。
即然談生意是個幌子,自然就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車窗外的景致,飛速倒退,車子迅速駛下山,如敏捷的虎豹飆上高架橋,筆直向城市中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