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然來之前,費南城好說歹說,讓玉清把老夫人請走,老夫人離開前,堅決不要人抱走曾孫,願癔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自己去住其他的客房。
老夫人的心思,費南城知道。
整座老宅,唯有老夫人的起居室風水最好,老夫人是想用好風水的臥室,保小承頤一世平安。
這是一個老人的心願。
不論迷信不迷信,費南城無法拒絕,便任由了她去。
老夫人與玉清剛離開,李博然拎著醫箱翩然而至。
他為小承頤檢查了身體後,眉頭深擰,見他麵色不好,費南城再難沉默,徐聲輕問,“怎麼樣?”
“不是麻疹,該早一點告訴我的。”
李博然神色凝重,他用手機翻查了會兒資料,又打了通越洋電話給導師說明情況。
電話掛斷,李博然比方才更顯憂心忡忡。
費南城的心隨之吊起,他知道李博然是什麼樣的能力,而他還要求助於導師,說明事情相當複雜。
“博然,怎麼樣?”
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費南城了解他每個動作,每個表情,他不安的神態,一係列的肢體語言,都在告訴他,他兒子的病非同小可。
李博然采取一係列措施後,抬頭,目光對上費南城焦急的視線。
“南城,你不要著急,雖然病情並非我們想象的樂觀,但是,也不是那麼難治。”
“講。”
費南城吐出個單音節。
“新陳原發型肺炎。”
醫學上的專用名詞,費南城聽不懂,如此拗口的詞彙,並不常見,疑難雜症幾字在他腦子裏閃耀。
身旁的助理,因陌生的醫學術語,撐大雙眼,為小承頤暗自捏了把冷汗。
“講仔細點。”
空氣仿若一根針落地也能聽到巨大聲響。
左手往褲兜探去,指尖的空空如也,讓他縮回了手,助理見狀,趕緊遞了支煙過來。
費南城一口含住香煙,助理已體貼地擦亮了火柴,借著那藍色的火苗,費南城點燃煙,深吸了口,青白煙絲,從鼻孔徐徐釋放而出。
“這種病,有點罕見,按理說,你們帶得這樣仔細又衛生,是不可能得這種病的,可是……”讓李博然百思不得其解,小小年紀的李承頤為什麼會染上這種傳染病。
“還有傳染性?”
費南城啞然問。
“傳染性很強。”
幾字差一點把費南城打入深淵,驚得他後退一步。
費承頤那麼小,患上傳染病,且傳染性還很強,助理囁嚅著嘴唇,一個勁兒喃喃低語,“李醫生,是不是檢查錯了?”
李博然沉痛又無奈,“我也希望是個錯誤,可它不是。”
“有解藥嗎?”
李博然的搖頭打碎了費南城唯一的一絲希望。
“你告訴我,怎麼辦?”
他的眼睛倏地就成了一口枯井,不見井底。
“你……先別急。”為了安慰費南城,李博然隻能說出自己的辦法,“先隻能觀察看看,主要是孩子太小,許多藥物都不能用,怕有不良反應,承頤自從出生,未喝過一口母奶,這或許,也是他患病的主要原因,抵抗力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