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炫目的日光透過窗子。
溫玉呆呆地坐起來,床畔早已空無一人,隻是床頭桌上,卻多了一株草藥。
溫玉識得,那草藥叫忍冬。
解毒清熱,卻不可解她相思瘋魔。
她穿上拖鞋下地,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耳畔還有他昨晚在她耳邊的輕喃。
“溫玉,高萬春死了,可是我已經提取到了他身上的DNA,我很快就可以整合出名單,隻是現在內奸不明,我還不能現身,我需要你,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兩個月來,終於又見到了他,一顆心落到了實處,混雜著水流聲,溫玉突然用手捂住嘴,低低地嗚咽起來。
二處的新隊長是從別處調過來的,深刻領會了領導的意思,大麵積的布網搜捕秦晉荀,大有已經將他列為逃犯的架勢。
禍不單行,季景然再一次來到公安大樓,就是帶來了省檢察院對秦晉荀案件的最新建議——性質嚴重,時刻關注。
“季檢——”
身後忽然有人怯怯地叫他,季景然回頭,看著來人,“舒小姐,請問有什麼事?”
舒嬅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警方不能就這樣定秦教授的罪。”
“舒小姐,我是檢察院的檢察官,不是私家偵探,查那些不知存不存在的線索,不是我的職責,秦晉荀沒有罪,他就不會跑......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秦晉荀回來,憑他的聰明才智,就算是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吧,他這一跑,可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
舒嬅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還能幫到秦教授麼?”
季景然猶豫了一下,舒嬅立刻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袖。
“還有什麼辦法,求求您告訴我。”
季景然見她苦苦哀求的樣子,忍不住歎氣道。
“你對他倒是衷心。”
“季檢……”
似乎是憐憫,季景然看她的目光柔和了許多,示意她湊近,壓低了聲音說。
“我也是聽說......秦晉荀從前曾經救了一個京城那邊的大人物,大人物要還秦晉荀一個人情,送給了他一部手機,並且承諾他,如果某一天,他遇上了解決不了的事,就拿到那部手機,打給這個大人物,他會伸出手幫他解決——但是機會隻有一次。”
“我……我沒有聽說過。”
舒嬅神色有些飄忽。
“這也是溫玉告訴我的,可能是秦晉荀隻告訴了一個人吧。”
季景然說完,便沒有再理會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舒嬅,急匆匆地離開了。
京城夜晚的燈光似乎永不斷電,哪怕是午夜十分,中心區域也是燈光如白晝。
一棟燈火通明的辦公大樓中比較昏暗的一層,寂靜的走廊裏,突然響起了高跟鞋的嗒嗒聲,一個女人的身影走了進來,從包裏悉悉索索地出鑰匙。
進了大門,則是一片寬敞的辦公區域,此時辦公室裏空無一人,女人並沒有在這裏停留,而是徑直穿過辦公區一直走到了裏頭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是由電子密碼控製的門鎖,對她而言,也仿佛沒有任何難度,在聽到了十幾聲電子的滴滴聲之後,門開了。
而後便是寂靜中的翻找。
隨著時間的流逝,女人的動作漸漸,慌亂起來,忽然,她翻找的動作頓住了,從一個抽屜裏麵拿出了一部手機,站了起來。
那個人影在黑暗中呆呆的站了許久,突然間高抬起手,將手中的手機狠狠地砸向地麵。
“咣當”一聲,手機四分五裂,而與之同時——
房間燈光大亮。
女人驚慌地回頭,幾個人緩緩的從外麵走進來,又不約而同的給最後麵的那個男人讓開了一條路。
“想要斬斷我最後的退路,我想了很多嫌疑人。”
他的聲音寡淡,麵上有一絲歎惋之情,但是轉瞬即逝。
“舒嬅,我沒有想到那個人是你。”
燈光下,舒嬅的臉白得麵無血色。
沒有人問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有劉子科在目送著舒嬅被帶走的背影,疑惑地問。
“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內奸會是她……可是舒嬅是你在事務所的助理,怎麼會被‘蝙蝠’……”
秦晉荀搖了搖頭,目光晦暗不明。
“因為她有欲望,而欲望得不到滿足就會有弱點,‘蝙蝠’擅長利用心智不堅定之人的任何一個弱點——尤其是情感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