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搖了搖頭,老神自在的說。
“不,你錯了,我享受的,是那種掌控生死的感覺,性命垂危的人可以因我提供的一個器官繼續苟延殘喘,而一個無病無災的人,也可能因為被我盯上而死於非命……多有趣。”
反正自己作為一個人質性命無礙,溫玉順從自己心中所想,絲毫不怵地反駁。
“你恐怕對‘掌控’這個詞有什麼誤解,掌控欲很多人都有,可是卻絕對不會像你一樣,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你懂什麼!”
他突然變得很激動,驟然提高的音量將他幾個手下都嚇了一跳,目光意味不明的往這邊看來。
“很多人有財富,有地位,有才華和美滿的家庭,可是有什麼用?比不過體內軟綿綿的一塊肉,它壞了,就什麼也沒了……”
發現他對於器官移植有著很強烈的執念,溫玉心上一動,有什麼從腦海中突然浮現。
秦晉荀關於小時候的記憶裏,分明是默認了有兩個人的……
她想她找到了根源所在了。
溫玉勾了勾唇角,用譏誚的語氣問。
“所以你的妻子到底是什麼病死的?心髒病?尿毒症?還是什麼?”
一語中的,男人的目光渾濁起來。
“我的妻子,對,我曾經是有妻子的……”
他突然開始在屋裏慌亂地踱步。
“我給她換了最健康的肝髒啊,為什麼她還是離開了?為什麼她死了,卻還是有人能活著,為什麼那些人不能陪她一起去死呢?”
溫玉覺得很可悲,卻不是為這個眼前的人,而是為某個她心上的人。
原來愛是導致了二十多年巨大悲劇的原因——如果這種畸形的情感還能稱之為愛的話。
忽然——
“人各有命,倘若她有在天之靈,也一定會不恥你的行為。”
秦晉荀推開倉庫的大門,日光洶湧,在他身後照的刺眼。
“我來了。”
這三個字出口,他的目光隻看著溫玉,而溫玉一直看著他,明亮的眼睛裏麵,是滿滿的憐惜與撫慰。
如果不是時機不恰當,她很想抱住他,告訴他,過去的事情,事實是怎麼樣的都沒關係,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以後她會一直在。
他們會彼此取暖。
這種情況下埋伏也沒什麼用,劉子科帶隊簡單粗暴地闖了進來。
“都不許動!”
雙方槍口相對,雖然從人數上來說是警察占了優勢,但是一來溫玉在人家手上,二來——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進入回憶太深,“老板”看了他們許久,直到手下來提醒,才平緩了呼吸。
“你來了,東西呢?”
劉子科一個眼色,一名警察從懷裏拿出一個優盤,扔了過去。
劉子科不客氣的說,“東西在這兒,把溫玉放了。”
“老板”笑了起來,“要等我安全離開,這才可以。”
說完,他突然拍了拍手掌,一個手下踢開了一堆雜物上蓋著的木板。
看清了底下的東西,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
“老板”見狀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們腳下的是我從項驍那找到的液體炸彈,我手下有個科學家,閑來無事,我讓他改裝了一下開關,頂上有一個生物探針,手伸進來就會自動采集血樣,然後在兩秒內飛速分析,隻有有生命體征的,我的DNA才可以使它停下。
談話間,十分鍾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劉子科的槍,子彈已經上膛。
“我勸你們不要這樣虎視眈眈的,還是痛快的讓我走比較好。”
他說完這句話,單手脫下了西裝——西裝裏麵赫然露出一條引燃線。
“不要想試圖擊斃我,萬一點著了這個,裏麵的芯片感應,會立刻讓液體炸彈的倒計時重置為30秒……換句話說,我死了,你們也要陪葬。”
“老板”成竹在胸,一把槍頂著溫玉的額頭往前走。
“給你們一個活命的建議,我走了之後,你們有多遠,跑多遠。”
倉庫外停著一輛轎車,“老板”單手打開了駕駛室的門。
見他要走,還在倉庫內和警察對峙的組織成員不解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