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龍陽之癖(1 / 2)

庭外回廊仍是微雨瀝瀝,數不盡的雨絲嵌入泥濘,冷風窸窣,好似冤屈者的無聲哀鳴。

薛海娘執著話本倚靠窗牖,微微側首透過窗牖縫隙,看著窗外瀝瀝細雨。

銅雀殿事宜她與梁白柔心有靈犀地隻字未提,並非她毫無負罪感地承受梁白柔冒大不違進言之恩,實是此事已然發生,結果或好或壞皆是不可避免。既是如此,二人除了攜手禦敵,別無他法。

宮闈輿論向來一波未平一波緊接著又起。

又是一個微雨瀝瀝的時日,因徑路濕滑難行而蜷在塌上的薛海娘望著窗外雨景,內心深處卻是正在思索著近日那讓人細思極恐的輿論……

前日,原是想著雨後芬芳氣息極是好聞,梁白柔一下子便生了槭樹亭賞景的雅致,薛海娘自是陪同。卻未曾料想,方才到了槭樹亭還未完全失了賞景興致時,一陣竊竊私語卻是擾了二人醞釀的極好的盎然興致。

皇上已是接連十餘日不曾臨幸後宮嬪妃,除了早膳午膳期間前去平素一向寵愛的嬪妃寢宮用膳攀談一二,便是再也不曾踏入後宮半步。

這原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朝政一旦繁忙,皇上連日不臨幸嬪妃也實屬常事,可侍奉皇上起居的禦前侍人傳聞,近日來朝堂並無大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且秋日又屬豐收時節……

薛海娘不得不欽佩,平日閑來無事的宮人宮女的腦補能力實在強得令人驚歎。

當禦前侍奉之人傳出皇上近日常往質子閣一帶走動時,一時間,宮闈間竟是生出了,皇上因在蕭貴妃誕辰一睹北辰質子風姿自此念念不忘,如今多日未見寢食無味,連帶著往後宮走動的興致也淡了,終於,皇上難以抑製心下欲念,便借著晚間散步之由往質子閣一解相思之意。

薛海娘至今尚且不能忘懷,那日當這一番輿論傳入耳畔之時心下是何等的震撼。若北辰皇子是女兒身倒是無妨,可北辰旭乃是北國皇子又曾獲封帝子,卻是真真切切的男兒之身,如此一來豈不是嘲諷南久禧患有龍陽之癖?

流蘇簾幕旖旎搖曳,窗牖半掩,雨後清風混著泥濘的芬芳透窗而入,混合著殿內淡淡花香極是沁人心脾。

抬眸輕睨了眼殿內踱步不止、如熱鍋螞蟻般的梁白柔,薛海娘略顯惆悵地輕歎一聲,低頭撥弄著琉璃般圓潤飽滿的葡萄往嘴裏一送,咀嚼一會才道:“梁姐姐你晃得我眼都花了。”

梁白柔起先乍一聽聞此事,還尚存著些許冷靜地去審問傳播輿論的侍人,可當後者有理有據、有鼻子有眼地再三闡述之後,梁白柔便徹底變得驚慌無措。

“你叫我如何冷靜……”梁白柔美如清輝的眸蘊著驚濤駭浪,上好蜀錦絹帕已被她攪得不成形象,“難怪這幾日我覺著怪異,皇上雖說是在我這兒用膳,可我卻覺著他的心仿佛不在我這兒一般,原先我還想著是否是政務繁忙,如今我才曉得皇上竟是——”說罷,她玉頰羞紅。

薛海娘微垂著眼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前世與南久禧舉案齊眉十餘載,南久禧是否有著龍陽之癖她自是了然,可如今她又該如何跟梁白柔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