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子臨世(1 / 2)

薛海娘的心理素質素來是過硬的。

是以今兒從歌弦口中得知南久禧意圖將她當做物什‘賣’給旁人時,也隻有那片刻的憎惡與失措。

待歌弦一走,一盞降火的碧螺春入肚,倒是斂了些許情緒。

她現下倒是無需格外煩憂,其一,此事僅是歌弦從茶水間宮婢之間茶餘飯後的閑談得知,其二,即便此事屬實,南久禧真有為她賜婚之意,也定會尋個間隙試上一試。

而今,那主張賜婚之人尚且未有任何動向,想來即便是真有此意,為此煩惱也還為時過早。

思來已是多日未曾去重華殿瞧過梁白柔,薛海娘壓下旁的心思,尋些前日托宮外采購的小太監帶回來的時興發簪便即刻動了身。

薛海娘到來時,正見梁白柔吩咐著宮婢二人倒騰著她平素最喜歡的月牙白蜀繡君子蘭的披風,走近一看,卻是那婢子二人一人握其頭,一人握其尾,將披風橫在一鎏金雙鳳奪珠的熏香爐上熏著。

“你們主仆三人這是搗鼓著什麼呢?”聽到這一聲清婉悅耳的聲喉,梁白柔一回頭便見來人一襲藕色廣袖襦裙,纖腰楚楚,此刻正以纖臂輕倚檀木門扉,揶揄輕笑。

素茗率先回首衝她點頭,算是見禮,“是小主喚我等將披風好生熏上檀香的味兒,待會兒往太後娘娘那禮佛時也不算失禮。”

“太後娘娘?”薛海娘嘟囔一聲,“姐姐怎的與太後娘娘走得這般近了?太後可是素來不喜靜室禮佛時有旁人打攪。”

靜室乃銅雀殿一處偏室,供著太後娘娘所信仰的千手觀音,每逢入靜室參拜之時,為彰顯誠意,太後可是連婢女都不願攜帶。

梁白柔怔了怔,莞爾道:“說來也是我福氣好,才得了太後娘娘賞識罷了。”

說罷,她竟是抬了抬手示意高舉著披風的素茗清風二人暫且退下。

薛海娘料想她定是有些不可為外人道之事說與她聽。

便上前一步。

“既是你來了,便與我一道熏這披風吧,倒是顯得我更有誠意些。”梁白柔雙掌托著披風,對薛海娘婉約輕笑。

薛海娘順著她接過披風一頭,微垂眉眼,沉聲道:“這才幾日不見,姐姐竟是與海娘生疏至此,連這等事兒也要相瞞了?”

梁白柔頓了頓,良久才道:“海娘,我著實不願這輩子便承著你的恩老死宮中。是,太後娘娘之所以對我另眼相待乃我促成,我特意托那采購的小太監替我捎來平素太後娘娘常看的慈悲咒,私下裏往崇明殿抄錄,日複一日,上天果真憐我,叫我於三日前偶遇來崇明殿進香的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可曉得你是美人梁氏?”薛海娘麵色如常,隻一味低首細細擺弄著手中披風,避免叫香爐上徐徐而上的香霧灼焦了那金貴的料子。

“太後娘娘原就在馬家宴會上見過我一回,再者先前闔宮覲見,太後更是對我諸多留意。”梁白柔淡淡道。

“既是太後娘娘曉得你便是那美人梁氏,那麼猜到你此番是刻意奉迎,便也是遲早的事。”薛海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纖纖玉指絞得蜀繡君子蘭幾欲變了形,“太後並非愚昧無知的女流之輩,當今聖上愁白了發才從太後手中奪權,能與聖上勢均力敵之人怎會被姐姐玩弄於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