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順著她的話怔怔道:“清風對奴婢有知遇之恩……若非清風姐姐提拔奴婢來侍候娘娘,興許奴婢現在還在做著粗使下人的活計。”
薛海娘話鋒一轉。薄唇輕揚道:“知遇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我素來欣賞知恩圖報之人。”
阿靈似是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側妃您抬舉了,奴婢也並未如您所講那般好。”
薛海娘扯過一旁的矮塌,示意她暫且坐下。
阿靈曉得薛海娘素來不喜自己與她客套,也不推辭,坐下之後,薛海娘便取過象牙木梳輕輕梳理著自己濃墨般的烏發。
阿靈瞧著薛海娘好長時間未搭理她,隻一味打理著自己並不燥亂的烏發,一時又覺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湊上前又道:“側妃娘娘,不如我替你打理吧……先前清風姐姐誇獎過奴婢能把發髻梳得極好。”
薛海娘揶揄一笑,“今兒個我不出門見人,無需這般精致、”說罷,又隨手拿了根玉簪將發盡數挽起,“你若真閑得發慌,便出門去替我打探打探那謝環謝管家也好。”
阿靈聞言竟是眸中一亮,嘴角竟是止不住上揚,“那敢情好,奴婢待會兒便去外頭跟那些個小丫頭打聽打聽。”
薛海娘欣然頷首,她確是不願叫阿靈這般窩在這宅子裏頭,可事實上,這府中也無人願意主動真心與阿靈相交,她曉得,其中多多少少有著她的緣故。
柳夫人將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自是不會允許這府中的奴仆與阿靈結交。
是而,入住王府這兩日,阿靈必然是遭受到了仇視。
好不容易將阿靈打發去外頭活動之後,薛海娘才靜靜的待在屋閣之中等待著娟兒。
約莫一時辰後,娟兒才匆慌而入,臉上洋溢著歡愉的笑。她一進來,便上前衝薛海娘欠了欠身,而後才向薛海娘細細道來,“我去問了伺候夫人們淨身沐浴的姑姑們,才知曉那柳氏並未正式侍寢過,唯有一次,那一回也是聽府裏一些丫頭碎碎念,道是王府有一回醉了酒,恰好在後花園遇見了柳夫人,柳夫人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法子,便叫王爺隨著她的轎輦一同走了。”
薛海娘又問道:“距今多久?”
娟兒道:“也就一月時日。”
薛海娘冷不丁說了句,“時間上倒是對得準的。”
娟兒似懂非懂:“柳夫人既然如今懷了身子,那麼必然便是那一回伺候的王爺……”
薛海娘似笑非笑,“這話兒可說不準……”她並未說得真切,連帶著娟兒亦是一臉困惑。薛海娘頓了頓,笑著褒獎道:“你這回倒是做的不錯。值得褒獎。”
娟兒赧然一笑,“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哪裏稱得上褒獎。”她頓了頓,又道:“但求側妃娘娘莫要隻一心將阿靈姐姐視作自己人,完全不將娟兒放在眼裏便好。”
薛海娘心裏頭暗笑,心道你哪裏比得上阿靈……
她雖並非全然信任阿靈,可與娟兒比起來,阿靈自是稱得上心腹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