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海娘眸光微閃,似是有著幾分動容,孟氏壯著膽兒,又緊接著道來,“雖說此番罪責關係皇家血脈,楚氏企圖混淆皇家血脈最終難逃一死,可若是此番她當真慘遭有心人謀害,妾身實在是不願那凶手逍遙法外。”
她的想法倒是與薛海娘相差無幾,楚氏雖是犯了死罪,最終也是難逃一死。正因如此薛海娘方才傳來仵作,就是為著瞧瞧能否替她洗清冤屈,可如今仵作已然驗過屍身,確定楚氏卻是懸梁自盡,而且還留有遺書。
薛海娘將仵作之言一五一十道來,“若是楚氏當真是受奸人所害,本妃自是該替她尋回公道,可如今,楚氏確確實實是懸梁自盡,方才仵作前來驗過屍身,且那院子裏頭擱著楚氏臨死前親筆的遺書。”
薛海娘對阿靈附耳輕語一番。
阿靈得令,向雲氏孟氏二人施禮過後,款款退下。
薛海娘對孟氏解釋道:“我已然喚阿靈前去孟氏的院落取來孟氏的遺書,想來待會兒便可知曉真相如何。”
薛海娘倒是傾向於孟氏確實是死於懸梁自盡,那仵作是府外請來之人,且是阿靈一手操辦,自是不存在被收買的可能,如此一來,那仵作該是並無理由撒謊才是。
見此,孟氏與雲氏唯有靜靜地候著。
約莫一盞茶功夫,才見阿靈呈著一封書信緩緩走入內室,對薛海娘、孟氏、雲氏三人行禮過後朝,方才俯首在地,將遺書呈至薛海娘跟前,薛海娘接過遺書後,將遺書內容上上下下打量過一番後才道:“信上所言,楚氏生怕此事會連累家族,她自知已然是令家族蒙羞,不盼著能逃過一死,隻盼著殿下能瞧在逝者已逝的份兒上,不將此事傳言開來,她不願讓楚府得知她暗中勾結府醫,試圖混淆皇室血脈之事。”
這話兒倒是說得靈巧些,若是不將此事傳揚開來,以她暴斃的方式上報皇城,自然是免了牽連她家族門楣,否則,混淆皇室血脈,勾結府醫珠胎壁和,定是會將楚氏一門拖下囹圄之境。
孟氏又是起身向薛海娘施了一禮,在禮節上,薛海娘自知孟氏是最為尊禮之人,想來也是真正將自己視作這王府側妃。
“妾身懇請側妃娘娘將這一封親筆遺書給妾身過目一趟可好?”
孟氏目露祈求之色。
薛海娘自然是應允的,她之所以喚阿靈將遺書取來,便是為著叫孟氏過目,叫孟氏心安。如今既然已將這遺書取來,理所應當該讓孟氏過目一番。
薛海娘將遺書遞至孟氏手上,孟氏接過來一瞧,瞧著眼前這熟稔的筆法,一時間熱淚盈眶。眼眶微紅。
“妾身信了,楚氏確是懸梁自盡身亡,這遺書是她親筆所寫。”
事實上,孟氏也能理解楚氏的行為。自從她與楚氏相識之後,便知曉楚氏素來是以家族為先,此番之所膽敢勾結府醫,混淆皇室血脈,也無非是她急著想要誕下皇嗣、替楚氏一門爭光,如此才會犯下大錯。如今她以死謝罪,便是盼著南叔珂能夠瞧在逝者已矣,前程往事一筆勾銷的份兒上,能否不將此事外揚,盡可能不叫楚氏一門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