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暮雲兮低喃一聲,凝神想了想,卻沒有再問,轉而說道:“如今荒州城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就連昭陽王府也不是絕對的安全,這段期間,還請三元先生驚醒一些,若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盡快彙報。”
“是!”
蕭三元應一聲,隨後想了想,又問:“王妃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說起來,暮雲兮跟自己一樣,藝術比較精,其他的卻並未精修,不過之前師父在的一段時間,曾經教了她一斷時間,蕭三元不知道她學到了什麼程度,但是某一些感覺還是會有的。
暮雲兮凝神,片刻回答:“我也不確定,但是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沉悶感,覺得事情還沒有完,總之,我們大家都警覺一些。”
“是!”
眾人應聲。
蕭三元離開之後,暮雲兮便躺在軟榻上休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的夢,如今一閉上眼睛,便再次湧現,明明是夢卻又那麼真實。
夢中,她聽到瞎子在說對不起,他的表情很痛苦,極力壓抑著情緒。
從小到大,暮雲兮從來沒有看到瞎子這樣,還有,他在對不起什麼?
他唯一對不起的,應該是把自己推下東陵山,然後穿越到了這裏吧?可是如今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是這樣。
暮雲兮想不明白,她想開口跟瞎子說話,可是還不等她說完,就被瞎子拽了出去。
“上輩子欠你的,這一次,我一定還給你!”
瞎子那帶著痛苦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他就用一直冰錐戳向了自己的眼睛。
“不要——”
暮雲兮想去阻止,可是已經晚了,她眼睜睜看著瞎子的眼睛裏流出了血。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到底欠了我什麼?”
她扶著瞎子,拚命地想幫他止血,可是從眼睛受傷的程度來看,那眼睛已經沒救了。
“別哭!接下來的路,可能會很艱難,可是你必須要走下去,這是你們的宿命!”
瞎子抓著暮雲兮的手,低低的念叨著。
暮雲兮沒有聽明白瞎子的意思,她很慌亂,從小都不是個聽話的孩子,經常跟瞎子對著幹,從來沒有見到他這樣。
然而,還不等她想明白,東陵山上刮起了風,將她整個人卷起來,拋向了無敵的深淵
南郊,小院。
無痕離開之後,玄凰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
知道瞞不了多久,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發現了,等玄塵子回來,她就完了。
“不行,我不能被那個臭道士單散魂,我不能坐以待斃!”
玄凰擰著眉頭,眼神流轉之間,似乎想起什麼,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晌午過後,玄凰叫了一輛馬車出去,這一次,她沒有避開眾人的視線,畢竟,大家都以為,在無痕的靈丹妙藥之下,她已經在迅速恢複了。
一個時辰的路程,玄凰的馬車停在了北城梨花苑,今日是邢夫人的忌日,蘇純會來給邢夫人上香。
邢夫人其實就是蘇純的乳母,蘇純從小跟乳母親近,雖說是乳母,在蘇純心裏,邢夫人也是一個娘,而這梨花苑原本也是蘇純準備送給邢夫人養老的地方,隻可惜,她沒有住上。
這段時間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蘇純也變得安靜下來,平日裏那般趾高氣揚的模樣不見了,人也變得有些呆,就連跟人說話都不怎樂意。
古代,沒了貞潔的女人,終究是抬不起頭來的,即便她還是赤炎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還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女兒,即便眾人都不敢說什麼,可是大家嘴上不說,眼神卻不一樣了。
二哥死了,胡夫人死了,大哥整天忙於軍營的事情,蘇純發現竟然找不到一個說知心話的人,如今隻能對著邢夫人說話了。
正哭的一塌糊塗,此刻聽到外麵的動靜,蘇純緊忙抹了一把眼淚出來,便看到玄凰剛好走了進來。
“你來做什麼?”蘇純的臉上帶著幾分防備。
說起來,玄凰在赤炎府被那樣苛責以待,也並不完全是老爺子狠心,她本來就是那種居功自傲的人,到了赤炎府後,跟老爺子大鬧了一場,這才被送到了偏僻的院子。
“隻是出來透透氣,不經意的就到了這裏,想來今日是邢夫人的幾忌日,大小姐是個孝順的人,必定會來,所以就進來看看!”
玄凰臉上帶著微笑,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蘇純沒有玄凰這般心機深沉,即便她不怎麼喜歡玄凰,但也不至於視若仇敵,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卻並沒有趕她走。
“我可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話說的!”蘇純撇撇嘴。
說起來,她們也算是情敵,見麵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