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白璽童意想不到的是,沈先禮一腳踩在上台的台階上,另一邊手上卻把嘉爾從司遠森懷裏接過來,慌亂中囑咐著他,“記住你給熊貓寶寶取的名字是‘出陽’。”
嘉爾也不知道什麼事,隻跟著大人們歡呼聽說是他們中獎了,至於自己之前取了什麼名字根本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當他被推上台,主持人讓他給大家公布獲獎的名字時候,他大腦一片空白,怯生生的看向白璽童。
於是他們三人一齊喊著“初陽”這個名字。
在主持人隆重的宣布了熊貓寶寶的新名字後,照例要問問名字的由來和感想,大家也心知肚明這樣的名字自然是大人幫忙取的,隻是為了哄小孩子開心才讓他代表領獎。
那麼主持人便邀請父母一同上台跟大家一起分享下心得,白璽童上去後,司遠森看了看沈先禮,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人影,就自己作為嘉爾父親的身份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
不遠處,沈先禮擠出人群,倚著護城河的石頭護欄,聽著司遠森臨時解釋著“初陽”的含義,也不過是“初升的太陽”。
他沒做聲,低頭在旁邊的零食亭又買了一個冰激淩,旁若無人的吃著。賣冰激淩的老爺爺跟他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
“初陽,早上的太陽啊。名字不錯。”
沈先禮自顧自舔著草莓味的冰激淩,也沒有回答,直到臨走,拍了拍手上剩餘的蛋筒殘渣,留下一句話後便又走回人群裏。
那句話是“是‘出陽’。”
西出陽關,無故人。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驟降大雨,瓢潑如瀑,澆得所有人能都措手不及。慌亂中所有人都抱頭鼠竄,人本就多,再一橫衝直撞,台子就塌了。
而在塌之前,白璽童、司遠森和嘉爾就站在上麵。
所有人都往外跑,隻有沈先禮逆著人流往裏衝。
大雨模糊了視線,連睫毛上都沾上了大顆雨滴,讓人睜不開,雨水倒灌眼睛裏讓人酸疼。
沈先禮四處張望著他們,但水汽氤氳下,他看人隻看到了色彩塊,怎麼找也找不到。
而白璽童和司遠森他們隨著塌下的台子後,司遠森不巧卡在了斷木板中間,雖然沒有完全壓到,並無大礙,但也拔不出來。一旁的白璽童著急的幫忙,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來試圖挪開木板上。
嘉爾個子太小,早在台子塌下來的一瞬間就被旁邊人群擠走,到處都找不到媽咪,甚至連人臉都看不到,隻有成年人腿那麼高的他,被人推來撞去顯得是那麼無助。
平時在家裏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成了落水狗,可憐兮兮的一邊哭一邊方圓十米內轉悠。
當他在雨裏聽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他喊“嘉爾”的時候,他簡直欣喜若狂,像是終於抓到了救命稻草。
一路喊著“爹地”狂奔,當被人一把抱住的時候,才覺得安心。
結果他哭著想要撒嬌的時候,才看清這個他叫“爹地”的人,是沈先禮。
當時他們彼此都不知道,這是嘉爾唯一一次叫他一聲“爹地”,也不知是老天憐憫有心成全,還是命運難測不隨人願。
沈先禮抱著嘉爾,任他伏在自己肩頭,好像第一次有了自己真的被需要的感覺,不說這裏麵有多少巧合的成分,至少這一刻,這個小生命對自己是完全依賴的。
他突然想到多年前,親手打掉白璽童肚子裏自己的骨肉,究竟為了扳倒白昆山這樣的犧牲值不值。
如果能從頭來過……
找到白璽童他們的時候,司遠森已經把腿拔出來了,一瘸一拐的被她攙扶著。看到嘉爾在沈先禮這裏的時候,白璽童總算鬆了口氣。
好在大家都平安無事。
雨來的急,去的也急,不一會也就漸漸停了,五分鍾之後又恢複了豔陽高照。要不是一地狼藉,簡直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隻是經此一遭,大家也就都筋疲力盡,尤其是司遠森的腿還有些擦破了皮,雖然骨頭沒事,但畢竟卡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有些不舒服的,至少要休息一下。
但嘉爾哭鬧著就是不肯回家,好不容易看到大熊貓,何況現在熊貓寶寶都是他們給取的名字,一定要近距離親密接觸一下才肯罷休。
司遠森真是一個慈父精,寵溺起嘉爾來真是不顧死活,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其他兩人沒辦法,已經有一個大人叛變了,還能怎麼辦,就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遊玩計劃。
經商定,先找家附近的漢堡店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