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十五的月亮真刺眼(2 / 2)

這句表麵誇獎的話,是試探沒錯,究竟是孫悟空還是六耳獼猴,一試便知。

白璽童毫無警覺的馬上接話說,“那是!我大姐廚藝絕對超一流,什麼五星級酒店,什麼米其林餐廳,都不如我大姐做菜好吃。小時候,我每次放學回家都一路狂奔,就是為了晚餐!”

說著,白璽童又開啟回憶模式,湊近白樂瑤,說,“大姐你記得當時我最愛吃你做的什麼嗎?”

她一邊期待著白樂瑤的回答,一邊自己已經擺出“O”的唇形。

而期待她回答的,不隻有白璽童,還有暗中觀察的司遠森。從剛才他問出的話來看,果然不出所料,白樂瑤明顯有些慌張,這個白璽童的問題她自然是更回答不上來。

但劇情反轉的是,白樂瑤不但對答如流,和白璽童異口同聲的說“鍋包肉”,而且還進一步講起關於鍋包肉的典故。

她說,“你小時候啊,在同學家吃了一頓飯之後,回來就天天吵著讓我給你做鍋包肉。那是一家從東北遷居來的人家,之前我都沒見過鍋包肉,這可把我難壞了了。

後來你又是畫,又是給我講的,我按照你的說法,在家試做了好幾次才成功。那天之後你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迷上了這道菜,什麼生日啊,什麼節日的都求我做。”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先禮卻一下就聽出司遠森話裏有話,於是在白樂瑤回答出鍋包肉這個答案之後,和司遠森的對視就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飯後白璽童幫著白樂瑤收拾碗筷,沈先禮看月色好,就饒有興致的跑去小院子裏大槐樹下抽根煙,司遠森回屋看了眼嘉爾還沒醒,就也跟著出來了。

“來一根嗎?”沈先禮扔過煙盒給司遠森。

但司遠森又遞了回去,說“謝謝,我從不吸煙,孩子小,怕影響他健康。”

沈先禮其實很想問問司遠森,他和白璽童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是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白璽童遠走新加坡之後,司遠森異國他鄉送溫暖才走到了一起?

還是他前腳進了監獄,後麵兩人就終於苦命鴛鴦得以相見,郎情妾意幹柴烈火,最後一起雙宿雙飛呢?

又或是這兩人的情分始終沒斷,不管是在白璽童人囚禁在沈宅山頂別墅的時候,還是成為沈少夫人之後,都沒死心。

但問了又有什麼用,若是惱怒,也不過難看的在為一頂綠帽子而自取其辱。若是責怪,他又有什麼資格品頭論足,他們早在自己之前就是一對,他才是棒打鴛鴦的壞人吧。

這麼想著,沈先禮也就心裏好受很多,前塵往事還有什麼好揪著不放的。最重要的是白璽童的未來,是姓沈還是姓司。

於是他問出口的那句話,變成了“這小子很難帶吧?”像是鄰居家的叔叔伯伯隨口探討育兒經。

司遠森點點頭,又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嘉爾小時候身體不好,常年住在醫院裏,稍有一點傷風感冒馬上就上氣管,醫生說就是體質弱,娘胎裏帶的。

看著那麼小的他在醫院裏每天紮針吃藥,甚至太小的時候都往頭皮上紮,我們真是心疼死了,這份罪能可大人遭也不想讓那麼小的他承受。所以我才什麼都由著他鬧,隻要他健康開心就好。”

沈先禮說,“他有他的幸運,你是個好爸爸,這就是他的福分。”說著他拍了拍司遠森的肩膀,就要回去。

司遠森喊住他,“嘉爾最幸運的不是有我,而是有爸有媽,有個完整的家。你如果心疼孩子,就放手吧。”

沈先禮沒有回頭,抬頭望向月亮,正是農曆十五的日子,難怪司遠森會選今天帶嘉爾來找白璽童。

他們一家人的團圓,可不就是建立在自己妻離子散的基礎上嗎。

司遠森說得對,嘉爾最大的幸福是有個完整的家,這一點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白璽童都深有體會。

即使外人看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但這麼多年他母親從來沒把沈家當做自己家,把他父親當成自己的丈夫。她是白昆山的間諜,隻是扮演著沈老夫人的角色,演了將近四十年。

而白璽童呢,更是無時不盼望自己能有親生父母在側,有人疼愛。他已經剝奪了白璽童和白昆山的父女情分,難道連她兒子的親情也要決斷嗎?

沈先禮心軟了,怎麼十五的月亮這麼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