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每天都待在一個地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的會激發人類的某些潛能。
在知道自家哥哥要去倫敦,而她要被留在胡誌明這個消息後,拾一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去拖延這件事情的進程,並身體力行的想要加入一起飛往倫敦的隊伍中。
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楚先生慣壞了,無法無天……
可誰都不知道,這樣一個小小的丫頭到底能翻了多大的天。
如今在胡誌明,已經不是四年前在棉蘭了。
這裏不可能屏蔽所有信號做到真正的與世隔絕。
楚拾一,自然也不再是餘念。
……
惠靈頓醫院的大堂,常年擺著一架鋼琴。
為了給醫生和病患帶來舒適輕鬆的醫診環境,每日下午的兩點到四點,都會有鋼琴師駐場彈琴。
來的基本上都是學生,偶爾也會有義工。
彈的大多是些輕快的曲子,給人以希望和力量。
如此輪轉著,三百六十五天,日複一日,從不停歇。
從這個月開始,每日下午坐在這裏彈鋼琴的,多了個顧垣城。
當然,也隻有顧垣城。
他會脫掉病號服,換上那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襯衫和西褲。
隻是和其他樂師不同的是,他從不中場休息,就像這兩個小時裏的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貴,他必須坐在那裏。
惠靈頓醫院裏,僅有小部分人知道他的身份。
鼎信集團的董事長,坐擁千億資產。
即使是些不認識中文的人,也是知道“DX”的。
股票、房地產、手機、電腦、家用電器甚至是他們手機裏常用的某個app……
根據不完全統計,全球人口中,每十個人就會有一個人在使用鼎信的產品。
可就是那樣一個萬人之上的男人,卻在惠靈頓的醫院大堂裏彈了這麼多天的鋼琴。
不計報酬、任勞任怨,鋼琴水準不遜於一般的鋼琴技師。
就像他的眼睛是可以看得到的,才能彈出這樣憂傷、無助卻又能觸動人心的曲子……
自打顧垣城每日下午坐在這裏彈琴,這大堂裏總是圍了不少人。
或許,“好看的皮囊”和“藝術”是這個世界上最具有共同性的東西。。
不分人種、不分性別……
長得好看的人,總能吸引來更多的視線,也能吸引來更多關注。
更不用說是一個英俊又有才華的男人……
哪怕四點的鍾聲響起,顧垣城不再彈琴,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揉著自己發疼的手指,這周圍的人群也不會散去,隻是依舊故我的端望著他。
有熱情的美國人會湊上去與他攀談,問他為何會在這裏彈琴。
他從不解釋什麼,隻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看不出是不是在笑。
又過了幾日,有豪放美豔的白種女人去和他表白……
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聲說,“ILoveYou!”
能在惠靈頓表白的女人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這是顧垣城第一次開口解釋他為何會坐在這裏,為何要在這裏彈琴。
他說,“我在等人,隻是那人還沒來。若她來了,我便不會再彈琴了。”
沒有人知道他在等誰。
但一定是某個女醫生,或是某個女病患吧。
畢竟惠靈頓是家醫院,即使這裏再沒有醫療氣息,來的大多也都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