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笑了,在後視鏡中和阿戰對視著。
她抱著手臂,一根手指頭輕輕點著自己的鼻尖,儼然一副曼妙風情。
“還愣著幹什麼,出發吧。”
“去哪兒?”
阿戰擰眉,他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哪兒知道她想要去哪兒。
餘念的目光漸漸沉了,幾縷發絲從她的兩頰垂了下來,半掩著她此刻的表情。
“醫院。”
那殷紅的唇瓣隻吐出這兩個字來,而後便合上了眼,將頭靠在座椅上,不再吭聲。
阿戰有這麼幾絲失神。
好像剛剛在樓上那個頤指氣使的女人就這樣消失了。
她依舊美麗,隻是落寞、淒楚、眼底帶著厚重得化不開的煙雲,他不敢肆意揣測那煙雲下麵是什麼光景,又是何種的鮮血淋淋。
發動車子,出發。
車子中寂靜無聲,阿戰卻弱弱的又問。
“去……哪個醫院?”
餘念似乎怒了,睜開眼睛瞪他。
“顧垣城弟弟住在哪家醫院你不知道!”
“啊……知道知道。”
生什麼氣麼,脾氣壞死了。
阿戰在心底一翻吐槽,卻還是將車子飛速開了出去。
一路上,餘念再也沒有說過話,也沒有笑過。
好像和剛剛在顧垣城麵前的她不是一個人了,不肆意、不瀟灑、不高傲。
她抱著胳膊似乎在睡覺,也或許並沒有睡著,偶爾會掀開眼皮看看外麵的風景,卻又迅速合上了眼眸。
車子經過華遠舊址的時候,她的眉頭蹙得死緊,臉色煞白。
到了醫院,車子劃進車庫。
停穩後,餘念便下了車。
“你在這裏等我。”
“那可不行!”
阿戰趕忙拎起他的雙肩背包跑下車,亦步亦驟的跟了上去。
“誰知道你來這裏做什麼,會不會對老板的弟弟做什麼壞事。”
急匆匆的腳步聲,卻忽的停了下來。
下一秒,餘念的動作便像是閃電一般,揪住阿戰的領口一把將他推到了牆上。
“唔,疼。”
阿戰似乎完全沒想到餘念會和他動手。
完全沒有想到!
他的脊背重重的撞在牆上,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阿戰原本隻是以為這個女人是單純的脾氣不好罷了,沒想到,她竟然……要打他。
“放,放手!”
“……”
那女人沒動彈,一手抓著他的衣領,另一隻手臂橫著抵在他的胸口,標準的擒拿姿勢。
“老板說了,要我貼身保護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貼身?”
餘念挑眉,抓著阿戰領口的手一鬆,下一秒便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隻不過喘不上氣來的過程隻有三秒。
“就你這兩把刷子,到底是我保護你,還是你保護我?”
三秒過後,餘念鬆了手。
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她壓根沒打算傷害他,無非隻是試試他的伸手罷了。
那時候在胡誌明,總覺得這小子來無影去無蹤,身手厲害得很。
如今再看,確實她高看他了。
阿戰這個小家夥,不過隻是個小家夥罷了。
餘念睨了他一眼,指了指車子,“幫我拿著外套。”
話音落,她便踩著高跟鞋向著住院樓的電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