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自然也沒有食欲,總是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
“你……”
“你……”
二人卻同時開口,卻隻吐出了同一個字。
“你先說。”
顧垣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
食不言寢不語,顧垣城的涵養一向極佳。
他沒有去看她,隻是垂著頭,手指若有似無的捏著自己的鼻根,一下又一下。
“不,還是你先說吧。”
餘念依舊吃著自己麵前的飯菜,怏怏的。
直覺告訴她,顧垣城一定沒有什麼好事要說。
“吃完飯,和我去個拍賣會,拍賣會過後還會有晚宴,大概晚上十點前會結束。”
“拍賣會、晚宴?這一向是你最討厭的。”
餘念從十八九歲的時候便和顧垣城在一起了,即使那時候的他新皇繼位,最是豪放高傲需要社交的時候,都不見他會隨隨便便參加這些應酬的。
拍賣會……若沒有他格外想要的東西,他一定不會去。
晚宴,若沒有一定要洽談的生意或是必須要去見的人更不會去。
餘念依稀記得顧垣城為數不多參加過的幾次拍賣會,最後的戰利品全部送給了她。
那時候,這個男人好像是她生命中最最要緊的全部。
她見不得他擰眉,見不得他失望,見不得他不開心。
而他……便將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全部摘下來,捧到她的麵前。
哪怕是星星,若是她想要,他也能給他摘下來。
那時候,真好啊。
不過是片刻的回憶,卻很快被顧垣城打斷。
“我現在依舊討厭拍賣會和晚宴,尤其是在我眼睛不方便的時候。”
“那還要去?”
餘念有些不解,她看著顧垣城想要起身的樣子,便搶先一步走過去,摁住了他。
“要喝水嗎?我幫你倒。”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餘念在這方麵一向深諳其道,畢竟她從十幾歲便開始寄人籬下了,最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也明白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討人歡心。
尤其是顧垣城的歡心,她一向討得最好。
清冽的水聲,滑進水晶杯裏。
餘念又在冷水中添了些熱水,讓溫度適宜,這才拿給顧垣城。
男人的大手伸過來,不僅是杯子,卻是連同餘念的手一起裹住了。
他的掌心冰冷,片刻的停留後,便將杯子拿了過去。
“嗯。”
他不過輕聲應了下來,隨後才淺淡的解釋,“今晚拍賣會到的人很多,會有你需要的資源。”
他的話也明確,去參加這些社交活動都是為了她?
為了她,顧垣城才需要做這些他不喜歡的事,才會需要參加如此繁複的應酬。
這些年來,顧垣城淡出經營,退居幕後。
C市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病了,去國外去休養了,具體是什麼病,有多嚴重,卻無人可知。
如今,他要出席這種公開場合,勢必會有人關注到他,也會有人關注到他的眼睛。
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也總會傳出來,甚至……顧垣城和餘念的往事也或許會被傳出來。
餘念已經百毒不侵了,可是顧垣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