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抬眼看過去,這叫什麼好,不是冤家不聚頭。
那踩著高跟鞋的女人依舊是緊身的紅色連衣裙,光著腿,胳膊上搭著件貂皮短款大衣。
豔麗又俗氣。
她衝到了餘念的麵前,唇角溢出了一絲冷笑。
“餘念,你就是個賤人。”
石娉婷的聲音並不大,甚至還比不上她急匆匆衝過來的腳步聲。
餘念的表情很清淡,她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坐著。
賤人?
嗬……她並不怕被別人罵,尤其是被這種和她爭搶一個男人的女人罵。
隻是啊,被罵總要有理由,她還能心甘情願擔著個罵名麼。
“石小姐,坐下聊吧,這兒這麼多人都是顧垣城的下屬,別栽了他的麵子。”
石娉婷吸了口氣,拉了椅子坐下。
那如鐵一般的臉色,不知道剛剛在這裏經曆過什麼。
餘念向著石娉婷身後瞧,有一桌上的人正在收拾文件,然後離去。
想必是和石娉婷有合作的,也或許……是合作泡湯,否則她又怎麼會見了她就罵。
“餘念,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經臭了?這邊勾搭著顧垣城,那邊勾搭著付潭齊,身後還跑著一路穆臻、戚申那個檔次的備胎,你當真覺得這個圈子裏的女人都是傻子麼?由著你欺負。”
“我欺負過誰?”
餘念輕輕扯了扯唇瓣,侍者正好端上咖啡來。
美式放在了餘念的麵前,她看起來便像是喝美式的主兒,另一杯焦糖瑪奇朵……那人看了看眼色,不知道該放到哪兒。
“放下吧。”
餘念笑笑,從包包中拿出了鼎信的員工餐卡遞給侍者,讓他去結賬。
那卡的編號是001,署名是顧垣城。
顧董的臉在這棟樓裏就是金字招牌,雖然他不常去員工食堂,也不會來這咖啡廳喝咖啡,但如果他想去,沒有人會傻到讓他出示員工卡。
所以這張卡,便一直留給餘念在用。
畢竟前些日子有一段時間,她是長期廝混在這兒的,沒有員工卡總是不方便。
“這杯咖啡不是給你買的哦,你不能喝。”
餘念對著石娉婷輕聲說道,她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已經看到她拿出的卡了,因為她眼底的火苗,幾乎要將她燒死。
“你和付舒關係不錯?”
“用你管!”
“我隻是很費解,付舒學醫,你從商,大學想必不是一起讀的,你和顧垣城是一起念的大學。另外,你又比付舒大了這麼多歲,說你是她同校的學姐?何時同的校?”
“和你有關係嗎?”
“沒關係……可你一般說著顧垣城,一邊說著付潭齊,顧垣城我可以理解,你喜歡他,那付潭齊呢?你又是在替誰出頭?”
餘念托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這兒的咖啡豆很好,不熟顧垣城董事長辦公室的。
說來也是,那個男人一向大方,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委屈了自己的員工,這分明是可以收買人心的小細節,他自然不會做放著河水不洗船的事。
以後,她的華遠也要給員工們準備最好的咖啡豆,她也得做個大大方方的老板,不能小氣。
餘念的神思飄遠了,那坐在她麵前的女人卻一直沒說話,隻是惡狠狠的瞪著她。
那放在桌子上的手塗著酒紅色的指甲油,中指和無名指的手指甲上還貼著偌大的鑽石。
怎麼說呢,她一向討厭在指甲上貼這些東西,穿衣服不方便,那仿真鑽石的邊邊角角容易勾到絲襪或是真絲的衣物,東西就毀了。
儼然的是,石娉婷這手指頭上貼得東西都很鋒利,鋒利到她的手攥成了拳,用力,再用力……
手心兒裏便沁出了血珠兒來。
“嘖,放鬆,流血了。”
餘念從桌子上拿了張麵巾紙遞給石娉婷,那個女人卻沒有接,她的手便這樣懸在半空中,纏著厚厚的加壓繃帶。
“聽說你出了車禍。”
“哦?石小姐知道我出車禍的事?嗬……這倒是很有趣了,我昨天出車禍的時候,周遭一輛車都沒有,也沒有行人,顧垣城很快便將消息封鎖了,清理了現場,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餘念的腦袋一歪,原本還帶著笑容的臉便一點點收斂,好像在刹那間便降到了冰點。
手,收了回來。
好在這隻手不是真的殘廢了,還有能拿得起一張紙的力氣。
“嗬,怪隻能怪你的仇家太多,多得是人想要弄死你,我想要知道這種消息自然不困難。”
“哦?如此來看,石小姐是認識那個害我的人咯?”
餘念往前傾了傾身子,聲音更輕,“開車撞我的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安排的吧?”
石娉婷原本還得意的表情刹那間便墜入了冰點,她好像說錯了什麼話。
又好像被餘念繞進了某個圈套裏。
那攥出血的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下意識的,聲音便大了。
“你不要胡說!不是我!”
“不是你?那又能是誰呢?你說出來我聽聽,你不是認識那個撞我的人麼?也知道是誰做的?好啊,隻要你把那個主謀供出來,我就立刻給顧垣城吹吹枕邊風,讓他不要對你趕盡殺絕,不要斷了和你的合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