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動著腳步走在顧母身側坐下,手指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顧母的衣袖。
顧母衣服扯回來,就是至始至終不看她一眼。
“媽媽……”
“別叫我媽,我承受不起你這樣的女兒。”
顧母拍開她的手,冷漠的眸子落在她臉上,然而仔細瞧,還是能給看出她眼裏的佯裝。
那是一種對她深深憐愛,才會有的情緒。
顧盼西鼻子更酸了,眼淚瞬間劃落。
眼淚順著她臉龐的弧度,滴落下來。
顧母雖然還在生她的氣,但是在看到她眼淚滾落下來的那一刻,還是心軟了。
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不饒人。
“還以為你在部隊裏學的能更加勇敢堅強些,卻沒想到,這點想的沒見到,倒是把自己的細皮嫩肉養的更差了。”
顧母皺著娥眉,抓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著,每掃到她臉頰的某一處,眉頭就蹙的更深。
還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撫摸到她手掌中生出來的手繭,顧母那雙眉已經打成死結了。
才剛緩和下來的臉色,瞬間又變的很是難看。
在顧盼西的影響中,顧母一直是溫婉又慈和的。
很少見她對誰黑過臉,但他這次麵對自家母親大人這副模樣,很有自知之明的低下腦袋,一副認錯的模樣。
顧母瞥了她一眼,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和下了臉色。
“你說你多大的人了,媽媽也不會時時刻刻束縛你什麼,但是小西,你是一個女孩子,你選擇任何事,媽媽都不會去反對什麼,但是你怎麼就偏偏選擇去部隊?”
顧母每一句話落下音調落下,顧盼西的腦袋就會望下低了幾分,就快要埋進衣襟裏的時候,顧母突然逮住重點,濃重的疑惑聲響起。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顧盼西低下去的腦袋猛然間抬了起來,眸子中一閃而過的錯愕,還是被一直盯著她瞧的顧母給看了個正著。
她剛想低頭,將露出來的情緒隱藏好,顧母已經開口詢問了。
“是不是有關於暮勳那孩子的事?”
知女莫若母,顧盼西垂下眼睫毛,顧母就猜到這件事**不離十,是被她說對了。
對自己這個獨生女兒,她是又愛又憐,可偏偏就是個死心眼的。
喜歡隔壁家的孩子,一喜歡就是十幾年,這不是白將自己的一生壓在上麵了嗎?
顧母越想,心口那口氣就憋的更堵。
索性坐直身子,將以前的事先放向一邊。
顧盼西捏了捏身側的衣擺,眼睛轉動打量著顧母。
“媽媽,我喜歡現在的職位,請你不要生氣。”
她懇求的話傳進顧母耳中,讓顧母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眼色又冷又氣又無奈的看著她。
“我懶得再管了,照你這樣氣下去,我還不多活幾年了。”
顧母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顧父手中的文件,從臥室中慢慢退出來,在他踏發出房門的那一刻,門被狠狠的關上。隻留下轉過頭來,與顧盼西大眼瞪小眼的顧父。
父女兩坐在後花園的石板凳上,小型石桌麵上放著一盤剛下不久的棋子。
黑白各站不同的位置。
顧父將手中的黑棋捏在兩指間,撚起放下,都在一瞬間作完,輕鬆到沒有一絲壓力。
顧盼西卻犯難了,盯著一盤看似散棋,實則處處危機,稍有不謹慎就會被對手將了一軍的危險。
她擰著眉頭,手中的白棋子遲遲未下。
風涼而不燥,顧父似悠閑又似不急的等著她苦思冥想。
執起旁邊的茶杯,吹著上麵的熱氣,再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顧父將一切動作做完後,顧盼西才姍姍來遲的將手中的白棋子落在棋盤上。
瞥著她盯過來的眼神,顧父嘴角揚起笑容,手中的黑棋子看似輕捏在手中,卻可以輕易決定要讓她全軍覆沒,還是手下留情。
不過,在接受到女兒殷勤的小眼神時,顧父還是將手中的黑棋子放下別處,手下留情了一次。
看著顧父雖然對她手下留情了,可這盤棋已經到了處處危機的地步,無論她這顆棋子如果落下,都有可能玩完了。
顧盼西捏著小棋子,猶豫了下。
輕咬了下唇瓣,死就死吧,反正她天生不會下棋,即使在顧父還有薑暮勳的熏陶下,手把手的教導下,她還是學不會將每一步棋都走的完美。
正在她下定決心,直接投降的時候,攜著棋子遲遲未下的手背被突然靠過來的黑影,擒住了手腕,將手中的棋落在棋盤的中間,黑棋緊緊包圍的那處。
瞬間一盤看似已經定出勝算的棋,卻成了死棋。
那人握著她的手背的手,泛著涼意還殘留在她手上,在她還沒回味過來,他已經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