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正在廚房中煮著點心準備等會送上樓給他們嚐嚐,見樓梯跑下來一抹身影。
先是一愣,隨後走出來拉著顧盼西的手臂。
“怎麼了這是?”
顧盼西見是薑母,搖了搖頭,臉上的血色雖然不那麼蒼白了,卻也沒好到哪裏去。
薑母以幾十年的的經曆,一眼就看出有事,但也沒去揭破之類的,而是看向她手中的白襯衫。
“你拿著暮勳的衣服做什麼?”
兩道視線落在被她攥在手心裏的白色襯衫,顧盼西腦海中閃過那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再次麵對薑母就有些心虛。
“我將暮勳的衣服弄髒了,正準備拿回家洗。”
她擱下話,也不等薑母再說什麼,急忙故作很急一般。
“薑阿姨,我回家還有事沒處理完,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薑母還有什麼話要說,撒開雙腿就跑了。
“這孩子。”
薑母嗔怪一聲,轉正看到下樓的薑暮勳,長袖襯衫很好的將傷口掩住了,所以薑母。一時沒有察覺。
語氣很是不好的嘀咕道“早知道小西不留下來吃點東西,就不煮了。”
“……”
好在他習慣了薑母這種明顯偏心的動作,神情淡然的走進廚房泡了杯咖啡。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薑母看著他,大個子還是讓薑母隻能仰頭才看到他的神情。
“別告訴我,你根本就對小西沒感覺,你是我十月懷胎生的,你一個眨眼,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薑暮勳端著咖啡,邁著大長腿直接穿過薑母的身側,才拋下一句話。
“我有分寸。”
薑母輕哼,顯然不信他話中的“分寸”。
“我挺喜歡小西的,你若是還當我是你媽,就別給我找那些媳婦,小西是我從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你啊,就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薑母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薑暮勳手裏端著的咖啡在嘴邊輕抿了一下,也答或者接她的話,轉身邁著腳步朝樓上走。
薑母看著他的背影,輕歎了聲氣。
顧盼西一路奔回家中,將自己關進房間裏,後背抵著門,手裏的白襯衫被她緊緊的攥的褶皺。
寂靜的臥室四周,隻有她急促的心跳聲再“噗通噗通”跳動著。
許久,她才低頭看著手上的白襯衫,邁著發軟的雙腿望浴室裏走。
盆中盈滿臉水龍頭的流淌下來的水。
顧盼西雙手不停的搓著被鮮血滴落到的白襯衫上的那個角落。
手指搓的生疼,她像是毫無感覺一樣,不停的搓著,像是在跟什麼較勁,也像是在懲罰著自己。
被揉捏的不堪的白襯衫,慢慢的在她越來越快的手速中,慢了下來。
水龍頭的開關被她擰關上,顧盼西靠在洗手台的牆壁邊沿,緩緩將身子滑落下來,蹲在地上,手臂緊緊的抱著雙膝。
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
到底又在執著著什麼?
明明說過無數個不再喜歡他,不再念著他,可是當重新麵對他,看到他的時候。
那顆以為會心平如水的心髒,還是無法控製的在急促跳動的失去了堅定。
盈滿水的盆子中,水麵上還漂浮著他白色如雪的白襯衫,上麵的幾滴血已經被洗的毫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