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見男人還在低頭看著她,顧盼西撇嘴,嘀咕小聲道,
“那時候我還小,不怎麼懂事。”
她的回答得到薑暮勳的冷哼,泛涼的手指突然間劃過她的臉頰。
“倒是長大了,心也就收不住了。”
他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顧盼西正眨眼好奇他話中的意思。
薑暮勳已經推門走了進去,絲毫不給她再次阻攔的機會。
男人站在她平時覺得寬敞的臥室裏,顧盼西突然才覺得有些擁擠。
房間的裝飾很是簡單明了,除了必備常見的東西,倒也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
他微微扭過頭看向顧盼西,見她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你倒是越來越往簡單的方向發展。”
聽出他話中的弦外之意,顧盼西咧嘴輕笑。
“反正到時候還是要走的,準備太多裝扮額再漂亮,也不是我真正的家。”
說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薑暮勳,果然見他眸中暮色有些陰暗。
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卻突然聽他絮絮道,“那間出租屋還在,裏麵的東西還在原地,如果你想回去,門的鑰匙還是你手中那一把,並沒有換。”
夕陽得餘暉落在白色的窗簾上,風吹揚起簾角,輕輕搖動著。
薑暮勳凝視著顧盼西的目光很認真,眸中仿佛倒影的隻有她一個而已。
這樣專注到讓人心生悸動的眼神,是顧盼西現在最害怕的。
她怕自己又淪陷,怕自己的一腔深情,又被他甩手扔掉。
對視的雙眸間,還是她率先移開了。
偏著頭看向搖擺不停的窗簾,她耳邊的風被湧進來的風吹的貼上了嘴角。
薑暮勳轉動的眸子落在她的發絲上,抬手想替她弄好,指尖就快要碰到她的臉的時候,顧盼西邁著腳步朝窗戶方向走去。
他的手就在快要觸碰到她的秀發的時候,一滑而過,快的讓他措手不及,隻剩下抬起的手僵在那,愣愣的看著她。
顧盼西雙手按在窗台的邊沿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好以此杜絕薑暮勳源源不斷侵蝕她味覺,屬於他的味道。
發吹過她已經有些長了起來的發尾,將她白皙的脖頸暴露在夕陽下。
讓她呈現出一副遙不可及的畫麵,就像隨時都有可能隨著搖擺的微風而去一樣。
他腳步往前一跨步,走到她的身側。
顧盼西隻感覺到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將她的腰身猛然間抱緊,他攬的很緊,像是要將她的腰身截斷一般。
她不舒服的扭動腰肢,沒有開口說話。
身後的男人像是感覺到她的不舒服,圈住她腰身的手微微鬆開了許。
手指穿過她的微微長了些的發,似纏繞間輕輕在指尖糾纏。
“頭發留長起來。”
他溫熱的氣息撒在她的耳根,讓她微微有些發燙的感覺。
心,又在莫名其妙間,不由的產生心動。
這種對他忽明忽暗的情緒,她有時候真恨不得將它全數掐滅,才能守住自己不再輕易迷失自我。
“不了。”
她吐出來的兩個字,很輕,輕的就像隨風就能被掩埋一樣。
薑暮勳一直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晦暗又深如幽海。
“我覺得短發很好,簡單了些,少了麻煩。”
她三言兩語中,似有所指,好像在告訴他,她已經不再對過去的顧盼西再有些拉扯,她喜歡現在的她自己,簡單又平靜。
或許更深一點,她是在告訴他。
她已經不想過去那樣喜歡自己了。
心驀然間,揪的很緊,他沒發覺疼,可能他已經沒有那種知覺了。
薑暮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氣惱,也沒有轉頭就走。
現在的他,實在提不起勁,與她再做出鬧脾氣的心情。
顧盼西在以他看不到的角落裏,扯了扯嘴角,勾出譏笑的弧度。
她想,薑暮勳可能就會再下一秒,扭頭就走,連再多看她一眼,可能都會心生厭惡了。
正在她想著,譏笑中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驀然間,在她柔軟的秀發頂上揉了揉。
“短發就短發吧。”
他掀開薄唇吐出這句話,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顧盼西還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話僵在了原地。
薑暮勳已經脫掉西裝外套,扯掉了領帶,整齊劃一的襯衫紐扣,也被他解去了幾顆。
他的動作很快,又可以說很緩慢。
隻在轉眼間,她的單人床,就被他挺拔的身軀給占領了。
他蓋好被子,闔上眼眸,就自顧自的睡了起來。
周圍的氣氛很快靜如什麼都沉睡了般。
顧盼西還僵在原地有些反應遲鈍,直到她邁著腳步朝他走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