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開著越野車進鎮了。
緊接著美琪就坐在這輛車上了。
汽車的轟鳴在這寂靜的古鎮裏顯得有些轟轟烈烈。
車輪卷起的灰塵飛得老高,很快就融入銅羅鎮的天空,那車還沒等灰塵散去就不見了。
看得出來,美琪很興奮,她那銀鈴般的笑聲穿透整個古鎮,也穿透了阿拜的心。
緊接著一輛拖拉機開進來了,這是粟素的爸爸開來的,本來是專程來接走粟素和另外那些夥伴的。
粟素守在阿拜身邊,對父親的呼喚不理不睬。
這樣的車到是經常到鎮子來,一般都是滿滿的拉一車的東西,都是外麵那些人給鎮上的老人捎回來的生活用品。
通往外麵的路不太好,隻有越野車和這樣的拖拉機可以通行。
阿拜原計劃是徒步出去的,一百多裏路,一天時間肯定能出得去。雖然他知道會有拖拉機來接人,但他不想搭車,心裏不舒服。
他倔強地對以自己說:既然要自主安排所有的前程,那就幹脆走著出去。
現在看來走著出去的可能性也沒有了。
鎮子上的人已經在那條必經之路上布下好幾道明崗暗哨。
好多人都去拖拉機那裏卸東西搬東西去了,各個崗哨的人卻像戰士一樣堅守著。
看得出來這種針對他一個人的戒備要常態化。
本來鎮子外圍是原來的礦場,通往外麵的道路四通八達。但那些道路一般人不敢亂走,很容易迷路或者發生其他危險。
重要的是這條路直接通往壺鎮。官府負責聯絡和管理銅羅鎮的機構就設在那裏,他們需要在這個機構領取在外麵繼續求學或者工作時必須的身份證明。
粟素的奶奶過來催了一次,粟素無動於衷。
第二次是她爸爸成叔過來的。
成叔先跟阿拜打招呼,叫了聲,“阿拜小少爺!”
隨即催促女兒,“這就要走了!還不去收拾東西?”
粟素的目光一直在阿拜身上,連父親一眼都沒有看,好像生怕一眼看不到這個人就會消失了一樣。
“阿拜走不了,我也不走!”
顯然是阿拜此時滿臉的悲切感染了她,粟素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哭腔。
成叔聽見了一愣,看了女兒一眼,又看阿拜。
隨即衝著阿拜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從小到大,全鎮的人對阿拜他們家所有人都很敬重。就連說起已經到了外麵的那些人,也都恭敬有加。
一直都在為自己這個家族而自豪,現在才知道享受這種恭敬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粟素,你趕緊跟他們一起走吧!”
阿拜勸了一句。
遠遠的看見其他那些夥伴都已經爬上拖拉機的貨鬥裏麵,發動機冒著黑煙,像是要開走了。
“我要想走,前些年就離開了!”
“可是——”
“阿拜,你就別可是了!”
粟素警覺地向四周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要不我們今天晚上乘黑偷偷摸出去?”
“唉,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我們這樣的人能跑出去,那山上的銅鑼早就被偷走了!別小看鎮上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個個都身懷絕技。”
“那怎麼辦?”
“我現在才想明白了,這一走涉及到幾百人的生死存亡。我留下他們會感恩戴德,假如執意離開就會成為仇人一樣的。現在看來自從阿支爺爺把我搶回來那時候起就注定要為銅羅鎮犧牲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