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種事還是不要你來幫忙了!”
程安然挺直的背部,稍微抵觸地往後移動了幾分。
“耳朵很髒的,而且我覺得,這個太……”
蕭允城看著她,眉峰不聳不凜,眼神溫和平靜。
“太親密了麼?”他說出程安然不好意思講出的話。
“如果你很介意,那隨你。”
蕭允城放下棉簽道:“不過我認為這隻是一種治療和幫助。說起來,遠不如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更親密一些吧。”
“額……”程安然的臉一紅,耳朵裏頓時又嗡了一聲。
“當然,我建議你還是及時清理一下,耳朵發炎是頑疾,以後若是不能保持清爽的聽力。你就沒辦法在小臘月剛一說出童言無忌的時候,及時跳上去捂住她的嘴了。”
“哈哈。”程安然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你倒是耳聽八方了,可是也沒見成功阻止過她說的那些‘車禍現場’啊!”
“或者,我並不真的很想阻止呢?”
蕭允城莞爾:“我覺得那樣很可愛啊。”
程安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人小鬼大的,是蠻可愛。”
蕭允城盯著程安然,眼神真摯而溫和。
“我是說你。”
“啊?我……”程安然愣了一下,旋即尷尬地牽了下唇,“我,我怎麼了?”
“你臉紅的樣子,更可愛。”
鍾打淩晨一點,盛夏的夜風吻過窗簾。
蕭允城看看頭上掛著的鹽水袋,說了句差不多了,然後小心翼翼幫程安然拔掉注射器。
“多按一下,否則會出血的。”
“嗯。”
程安然單手疊在另一手背上,乖順地躺下了身體。
蕭允城依然那樣看著她,頎長的手指重新擺弄起那一小盒精巧的麵前。
“最後決定一下,要不要我幫你清理?拒絕的話,我就回去了。”
男人可靠的目光循循善誘出幾乎不能拒絕的光,程安然隻覺得左耳鳴響出的一絲煩躁,在他溫和低溫的聲線中,仿佛爆發出了意求解脫的呼喚。
蕭允城輕笑一聲,不失時機地添了一句話:“三年前我在南蘇丹執行任務的時候,有個偵察兵潛伏在沼澤裏七個小時。回到基地,軍醫在他的耳朵裏取出一團巴西蠑螈卵。錚錚鐵骨的七尺男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戰神,現在隻要一見到青蛙都腳軟。”
“哈哈哈!”程安然笑道:“你別騙我,南蘇丹在非洲,怎麼會有巴西蠑螈?哈哈哈哈。”
“物種入侵不行麼……”蕭允城沒想到程安然的心思會這麼細膩,他有點尷尬地碰了下喉結,輕咳兩聲,“真正的淑女要學會在男人吹牛的時候,不要隨意賣弄智商地戳穿。”
“好吧,你說亞馬遜大蜥蜴我都信總行了吧……”
程安然笑得開懷,輕鬆的情緒仿佛要把今天所有的陰鬱一掃而空。隻是左耳裏隨著笑容的肌肉牽動,頓時傳來一陣又痛又癢的刺激感,逼得她不由自主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