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愣了一下，有點為難地說：“我理解李小姐的意思。可是您應該清楚，對薑阿姨來說，我算不得她的家人。我也沒辦法參與到她的治療中……”
程安然想，在薑萍的意念裏，自己什麼時候不得好死了，她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痊愈吧？
沒有死心於程安然拒絕，李哲君又勸道：“程小姐，所謂參與並不一定是指您要親自接觸病人。其實我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您，不會耽誤太久的，拜托了。”
看看時間還早，而且空空如也的手機上也沒有蕭允城的任何消息。
於是程安然想，小海也許還沒醒吧。
她點了點頭，看向旁邊一家星巴克，說：“就去那吧，二十分鍾最多了好麼？小海等下要醒了。”
“OK。”
李哲君微笑著點點頭，並主動上前拉開咖啡店的玻璃門，讓程安然先進。
站在點餐台邊，李哲君先開口道：“程小姐喝什麼？香草拿鐵半糖？”
程安然愣了一下，旋即搖搖頭：“我，我不喝咖啡了。最近胃不好。給我一杯熱的烏龍蜜桃吧。”
“好，”李哲君微笑點了下頭，對侍應生說：“一杯熱的烏龍蜜桃。另外給我一杯手衝曼特寧，冰的不加糖，半勺肉桂。”
程安然：“！！！”
這會兒李哲君已經付好了錢，轉頭笑眯眯地拉了下站在原地發愣的程安然：“程小姐？你怎麼了？點好了，咱們先過去坐吧。”
“啊？哦，好，好！”
程安然跟在李哲君身後，找了一個靠窗但陽光不那麼刺眼的地方坐下。
等李哲君把兩杯飲料都端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神還沒從剛才的飄忽裏緩過來。
李哲君含了一口冰曼特寧，微笑看著她說：“程小姐，你從剛才開始就不大對勁兒啊？在想什麼？”
程安然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李哲君手裏的咖啡上，猶豫了半晌，開口道：“李小姐，你也喜歡冰曼特寧加肉桂的味道麼？”
李哲君眯了下眼睛，挑起淡紅色的唇，點頭說：“是啊，有種又苦又癢的滋味，回味無窮。嗬嗬，可能我的味覺跟一般人不同吧。怎麼？程小姐也喜歡？”
程安然搖頭：“我……我不喜歡的，我一般就是喝咖啡也隻選拿鐵。榛果焦糖和香草都行。”
“是吧？”李哲君又抿了一口咖啡，眼眸裏似藏了幾分莫可名狀的意味。她看著程安然，又說：“這才是女孩兒家喜歡的大眾口味，不過，你身邊還有人像我一樣喜歡曼特寧肉桂麼？否則你做什麼那麼驚訝啊。”
程安然下意識點頭，然後又搖頭，最後黯然地垂了垂眸，說：“我姐。”
“你是說——”李哲君的眼神微微頓了下，“薑阿姨的女兒麼？”
“恩，”程安然點頭。
“所以，這麼多年你依然記得姐姐愛喝的咖啡，說明在你的心裏，還是非常想念她的對麼？”
李哲君放下杯子，美眸輕輕掃過程安然暗淡的眼神，然後繼續說道：“程小姐，或者說在你的潛意識裏，對姐姐的去世依然心懷有愧吧？”
程安然皺了下眉，握著掌心的暖茶卻久久就不到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