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
他問出口的同時，車子發動 。全封閉的車廂內，空調把酷熱的夜晚擋得一絲不入。
“那，什麼都可以麼？”程安然抬了下眼睛，想了想說，“你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少鹽少油少辣。”
蕭允城隨口這一答，程安然又如何不明白？他這是特意考慮到她的腸胃不好，才提出這樣溫和的建議吧。
心裏莫名一暖之下，一股久違的叛逆少女心莫名膨脹了幾分。
程安然側著眼睛，看向專注開車的蕭允城。
她咬了下嘴角，輕輕唏噓發問道：“那，既然今天我做東。我偏有點想吃不怎麼健康，但真的想了好久的東西。行麼？”
餘光掃過女孩認真的臉，眉眼彎彎，暗含期許。蕭允城心裏漣漪萬千。
難能見她如是敞開心扉的笑容，叫他怎麼可能忍心拒絕？
蕭允城勾了勾唇，嘴角洋溢了一絲疼惜和寬容：“喜歡就去，可以少吃點。”
“所以，你真的沒有忌口對麼？”程安然的眼睛亮了一下，明顯的，她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沒有。”蕭允城微挑嘴角，“隻要不是珍稀野生動物，違法。”
蕭允城的笑話有點冷，卻讓程安然由衷得放鬆了起來。
“放心，動物是動物，就是不僅不珍稀，還泛濫！”程安然開懷地眯起眼睛，不經意地將身體直了直，指著前方道，“那你往直路開好麼？第二個路口轉彎，我們去前麵那個春園海鮮酒樓——”
“你不是不能吃海鮮嗎？”
蕭允城麵有詫色，微微轉臉了下程安然，道：“而且那種酒樓，應該不便宜吧？”
沒想到蕭允城居然還記得自己吃海鮮過敏，程安然心裏一暖，臉上微紅。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一手在安全帶上擺弄著：“不是去吃海鮮的，我……我想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肯定見識不少。山珍海味未必能投你喜歡。所以，想找點挺特別的。當然趕巧也是我自己喜歡的！”
其實程安然之前是有想過，應該選個類似高檔西餐廳一樣的地方，顯得正式而有誠意。
可是又覺得，兩人的關係實在太特殊。比朋友親密，說是上下級又還沒有正式入職，加上沾親帶故的，總覺得穿得正式拘謹往燭光紅酒旁一坐，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所以她思來想去，索性劍走偏鋒一下好了。
蕭允城聽了她的解釋，心下忍俊不禁。穩穩地把車轉向程安然指引的路口，他淡淡道：“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你不是說，我可以自私一點麼？”
程安然眯了下眼睛。
蕭允城心下一悸，微微點了一下頭：“在我身邊，你不僅可以自私，甚至可以放縱。”
車裏的空調可能有點低了，程安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心裏莫名地五味雜陳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放肆了？
隻是她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在這個男人麵前，仿佛沒有一點點生疏感和距離感。哭和笑，都那麼自然而然……
深吸一口氣，程安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麼。
她往右側轉了下頭，結果又被蕭允城的黑眸子給套了進去！
她嚇得出聲：“你，你看我做什麼？看路啊。”
“已經到了。”蕭允城微微一勾唇，“接下來往哪走？”
程安然這才恍然大夢一樣回過神，就看到窗外春園海鮮酒樓的大招牌在夜幕下分外華麗。
蕭允城的車停在路邊，正排隊等待酒樓車場的保安指引。
這會兒他掛了空擋，把空調微微調高了一些，對程安然道：“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沒什麼。”程安然搖頭，徑自把頭貼在車窗外看了一眼，“咱們不用等酒樓車位，你往前麵開，繞過去有個胡同，那邊應該能停的。”
“不是去這家酒樓？”
蕭允城微微皺眉。他還以為程安然是想過來吃點什麼特色菜，不是海鮮類的呢。
然而看著身邊女人認真的搖頭，蕭允城不由得來了幾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