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蕭爵一真是想象不出來,自己現在是有多好的脾氣了,才能忍著沒把這女人從牆上揪下來揍一頓:“你故意耍我?”
然而程安然隻是淡然地回了下頭,一臉莫可名狀地看著蕭爵一:“我耍你做什麼?修電路前當然要斷電閘,這是安全常識啊。”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理所當然 ,言外之意,把他蕭爵一真的定性成了沒常識沒腦子生活自理能力基本為零的巨嬰少爺了唄?
蕭爵一覺得自己再跟她糾纏下去,分分鍾要氣死了。
他偏就不信邪了,轉身往廚房去:“我用燃氣燒!”
“一個蒸著八寶飯,另一個燉了天麻黃芪雞。”
程安然回過頭,也不再看蕭爵一了。說完這殺傷力極大的兩句話後,她還補了一刀:“要麼你拿櫥櫃裏的燒烤酒精燈吧。旁邊有配套的加熱用燒杯,不過三個月前我試驗塗料的時候,用它稱過滴膠溶液。你最好洗洗純潔,那種化學藥品影響男性生殖功能。”
蕭爵一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自己要是想活命,最好從現在起一句話都不要跟這個女人講就對了。否則絕對是分分鍾被她氣死的節奏。
“行,我認輸。我等你行吧?”
蕭爵一索性一屁股坐樓梯上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先修好,還是我先渴死。”
“不至於,”程安然接通了最後一根線,淡淡回到,“雞湯差不多了,你去盛一碗吧。天麻清熱,黃芪化痰,專門給你燒的。”
然而就是這句話,終於像一根救命稻草般給了蕭爵一完美的反擊機會。
他突然笑道:“程安然,你就承認了吧。你心裏總歸還是有我的!”
聞言,程安然稍稍愣了一下。心裏縱然雜陳五味,但她已經學會讓自己從容麵對偶爾漣漪,也能波瀾不驚了。
“我從沒否認過心裏有你。”
話說到這兒就斷掉了,蕭爵一還傻傻坐在原地等她說‘但是’呢!可是十秒過去了,程安然竟然一直沒有後文。
他用力吞了下火燒火燎的喉嚨,凝眉問:“然後呢?”
“沒然後。”程安然一邊回答,一邊踮起腳,用手裏的螺絲刀撥動了上麵電箱裏的總電閘。同時出聲道,“哎,好了。你幫我試一下牆邊的開關。”
蕭爵一被她那半截話弄得抓心撓肝的,本想再揶揄幾句,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按照程安然的指示去配合了開關。
燈亮了,程安然一抹臉上的清汗,眼裏浮現出輕鬆和興奮的表情。
“好了耶!”
她叫道。
蕭爵一愣了一下,他已經不記得程安然上次像個少女一樣的笑容是什麼時候了。
小小的成就感就能讓她如此滿足?就如那些已經近乎被他塵封心底的年少記憶——
小小的驚喜,小小的幸福,她得到什麼都會特別開心的樣子。
原來這麼多年,她還像以前,從來沒變……
蕭爵一呆呆地看著程安然,看她她把螺絲刀和電筆扔在地上,然後啪嚓一聲扣上了電箱。
程安然微微彎下來,準備從椅子上下來。
那個膽顫的小動作,就像一隻要跳到小河溝對岸去吃草的小兔子,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