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一,你要是累了咱們就先回去吧。”
看著坐在沙發上全然提不起任何興致的兒子,秦可蓉無奈歎了口氣,“壽禮我自己看著買,但你自己也稍微長長心吧!我聽說你二叔他們一家已經拉到中信銀行的貸款了,明月灣那個項目,你爺爺早就表過態,公開投標,各家憑本事競爭。你可別說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康行長他們一家人鬧翻?下周趕緊的,抽空哄哄妮娜。”
“下周我沒空。”蕭爵一的聲音依然是懶洋洋的,帶著重感冒過後的一點模糊的鼻音,有一搭無一搭地回應著他媽。
“沒空?”秦可蓉一瞪眼睛,“你有什麼安排?”
“尚爵城火災公示發布會。”
蕭爵一這話一出,秦可蓉本能變了變臉上。
“爵一,這個事還……還沒完啊?”
一聽這話,蕭爵一嗬了一聲:“媽,你所謂的完了,不會是打算讓我殺人滅口吧?我實話告訴你,蕭允城那邊揣著明白裝糊塗,昨天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都沒接。我合計著,要麼明後天找機會跟他談談吧。”
“他,他想怎麼樣啊?”秦可蓉吞吞吐吐道,“爵一,他不會跟你獅子大開口吧?我就說這個阿城不是個省油的燈,他——”
“你知道他不省油還要招惹他!分明是你聯合表舅搞事情陷害人家在先,還不許人家反擊啊?”
聽到這裏,程安然驚得幾乎合不攏嘴。
她下意識偏過頭去看蕭允城的表情,卻隻在他精美絕倫的麵容上捕捉得到超乎常人的淡定。
程安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意識裏被各種毀三觀的陰謀填的滿滿的。
她想開口對蕭允城說點什麼,然而瞬間一個溫暖的注視便叫她的話徹底壓抑在胸腔裏。
程安然覺得,讀心術或許是可以傳承和感染的。
她好像看懂了蕭允城的心意,他在安慰自己說——不要覺得慚愧,這些事,與她無關。
確認聽到蕭爵一和秦可蓉招呼買單的幾分鍾以後,程安然和蕭允城才從試衣間裏出來。
她想彎腰把剛剛擦淚水的紙巾帶走,蕭允城卻微微一笑道:“留著吧。雖然有點不道德,但是做戲要做得天衣無縫。”
這話暗暗指代什麼意思,程安然怎會聽不明白?
出來櫃台看到同樣麵赤耳紅的營業員,程安然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此時已經臨近下午四點了,兩人沒有再多逗留,乘坐直達電梯下到一樓,叫了出租車往醫院去。
這一路上,程安然都沒有什麼心情說話。
從軍區大門往病房走,還有十分鍾的路程。
酷暑西移,熱風偶爾能賞賜一陣陰涼。
程安然並在蕭允城身邊,前後有小半米的距離。
終於,她率先打開的沉默裏,出聲第一句還是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
蕭允城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
程安然搖頭:“隻要我一天還是蕭爵一的妻子,眼看我的丈夫和婆婆做出這樣的事,我就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他們是成年人。你隻監護小海,又不監護他們。”
蕭允城說得雲淡風輕,卻無法讓程安然的心情多一分一毫的灑脫。
她仰起臉,看著身邊男人高大的身影,搖搖頭:“可他們在陷害你,我心裏真的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