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忐忑地站在茶水間外，十分鍾後，蕭爵一出來了。
臉上卻依然帶著低氣壓，眼眸裏沉澱滿滿的生人勿進，讓程安然一點都不想再上去自討沒趣。
事實上，她也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總不見得屁顛屁顛上去，問蕭爵一，你已經結束了麼？
“那個，回辦公室了，你也要走了吧？”
最後，程安然理了理剛剛被蕭爵一弄散亂的文件，隨後問了這麼一句。
蕭爵一看了她一眼，旋即又落下眸子瞄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快中午了，找個餐廳一起吃個飯吧。”
程安然不由得啊了一聲，雙腳還如定住一樣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怎麼了？雖說沒用你做什麼，但飯總要吃的。”
蕭爵一冷哼了一聲，上手就要去拽程安然。
“不是，我隻是……”
程安然抿了抿唇，微微搖了兩下頭：“這還是我們兩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一塊去餐廳吃飯。我還以為，這一次可能要留到我們離婚時的散夥飯。”
聞言，蕭爵一心裏陡然一驚。
他仔細搜尋了記憶，程安然說得倒是一點沒錯。
兩個人去餐廳吃飯，這本該是多麼正常的行為，夫妻之間，男女朋友之間，甚至是普通朋友同事之間……
——可是他們真的一次都沒有。
蕭爵一深吸一口氣，調了調呼吸，說：“別將那些沒用的了，以後你想出來，隨時跟我說就是了。想吃點什麼？”
“啊，我……我隨便都好。不過，”程安然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一臉為難道，“不過我還是得回辦公室一趟。文件要放一下，還有兩封郵件要回。”
“去吃斑魚火鍋吧，尚爵城地下一層，當初招商的時候，就是因為我覺得它口味還不錯。”
蕭爵一也看了下表：“還不到十一點，我下去等位。你忙好了就趕緊下來。”
“好。”
程安然點點頭，抱著文件便往行政樓那邊走。
要一起去餐廳吃飯麼？程安然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跟蕭爵一出來吃飯，她竟然決定動這樣的心思——
但無論如何，這是她能幫蕭允城做的最後一搏了！
匆匆回到辦公室，程安然放下文件後就來到市場宣傳的辦公處。
她才上班第二天，公司同事的名字都叫不全。但對幾個外向熱情的人，她還是有點印象的。
尤其是那個叫徐老師的財務主管，她四十多歲，單身未婚。性格嚴謹古怪，做事一絲不苟。同事們都有點怕她。
還有人說，徐老師經常性便秘，她的心情往往也是跟今天是否通暢劃等號的。所以很多時候，跟徐老師打交道要看她臉上。
這些話，還是昨天那些同事們吃蛋糕喝奶茶時說給程安然聽的。
當時她隻覺得低俗尷尬，隻是一笑置之卻並沒有往心裏去。
不過她依稀記得另外一位同事還說過——
別總拿徐老師便秘的事兒開玩笑了，人家都好了，上次說有個誰給她從國外帶了一種很有效的腸清茶，現在她一周能有五天臉上都是神清氣爽的。
程安然以前無意中聽誰說過，腸清茶都是有瀉藥成分的。
眼下她能想出這麼下三流的招數來毀滅自己跟蕭爵一的第一次外出吃飯，實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徐老師，您忙麼？”
敲開財務室的大門，程安然彬彬有禮地跟徐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