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虛掩,彭戰天輕輕一推,響起刺耳的吱呀聲,頓了一下,抬腳走了進去。
屋內地方很小,幾乎沒有什麼擺設,一個紅衣白發的女子躺在一塊白色毛皮之上,慵懶的目光望了過來。
這就是天狐族族長?
外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若不是聲音中飽含的滄桑,彭戰天絕不會相信,她就是強大的天狐族族長。
“彭戰天,見過族長!”彭戰天俯身一拜。
“你是南門玉和華疏的兒子,還是八神衛南門家之人?”族長輕聲問道。
華疏?
彭戰天身軀一震,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名字!
“我並不是什麼八神衛南門家的人,事出無奈,不過是權宜之計。”
“嗯。”天狐族長應了一聲,繼續道:“那你此次的目的就是尋親?”
“不錯!”
“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裏得知你母親是天狐族?”族長抬起頭來,好像要將彭戰天看穿。
“青鸞族!”彭戰天低聲道。
族長神情一冷,旋即輕歎道:“果然是他們。整個妖族除了青鸞族和天狐族之外,再也沒有能夠查探血脈的地方。
青鸞族怎麼會幫你?憑外麵那個武帝,還遠遠不夠!”
彭戰天理了理思路,當即將青鸞族的經過一一道來,隱去了最後一年牢獄之災和逃離的經過。變成了青鸞族指點他尋到此處。
等彭戰天說完,天狐族族長陷入沉思,屋內一時靜謐無聲,彭戰天靜靜佇立。
“素雪有了女兒?南羽送你離開?”
天狐族長黛眉輕蹙,狐疑的看了彭戰天一眼,歎聲道:“青鸞族是想要看我們天狐一族的笑話,他們心懷叵測!”
彭戰天淡淡道:“那些晚輩不關心。我隻想知道我爹娘此刻在哪裏?”
“你想見他們?”
“是!”
“然後呢?”
“帶他們離開!”彭戰天沉聲道。
天狐族長淺笑一聲,緩緩道:“少年郎,若你不是華疏的兒子,你現在已經死了,即便你身上流著天狐族的血。
盡管如此,你能不能活下去,依舊是個問題。倘若你不出現,華疏和南門玉可以平安無事的度過餘生。
不過,現在,你們一家,就要看天意了!”
天意?
彭戰天心底一顫,莫非他的出現反而會對父母不利嗎?
忽然想起了之前青老說過的話,人、妖二族之間的仇恨,真的就那麼深嗎?容不得兩個相愛的人,更容不得他這個身懷兩族血脈之人。
“我不相信天意!我隻相信人定勝天!”
“咯咯!咯咯!”天狐族長嬌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彭戰天身旁細細打量,“少年郎,你能在如此年紀走到今天,確實值得驕傲。但你不要忘了,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或許再過個即便年,你會有資格說這句話。
可是現在,你隻能接受命運的安排,沒有資格說,不!”
彭戰天麵色一冷,氣勢陡然散開,絲毫沒有因為眼前之人是天狐族長而害怕,冷冷道:“如果天意是讓人骨肉分離,命運是讓人俯首認命。那這樣的天意,我不信;這樣的命運,我不服。”
“我的命,我爹娘的命,用不著天意或是命運來安排。從此以後沒有人可以將我們一家人分開。擋在我們麵前的就是敵人,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代價,任何人都一樣!”
天狐族長麵色一變,眼前之人不過是區區武王一重,對於她來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最多也就是一隻較為強大的螻蟻而已。
但不知為何,所說話的會讓她心底一動,莫名的相信,他說到就能做到。
何其可笑?卻感如身受!
“你知道會麵對怎樣的阻力嗎?即便是我,也無力去抗拒。你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嗎?”天狐族長淡淡道。
彭戰天抬起頭,看了過去,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管是誰,都不重要,任何人都不可以!人阻我殺人,妖擋我滅妖,神攔我弑神!”
人阻殺人!妖擋滅妖!神攔弑神!
霸氣無雙,殺意凜然!
那一刻,天狐族長有一種錯覺,眼前的彭戰天有一股強者的氣勢,無關修為,那是本心!她很清楚,武者想要走的更遠,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顆堅毅不屈的,心!
“好狂妄!好霸氣!”
屋外響起一聲大喝,接著是鼓掌的聲音,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並沒有經過天狐族長得同意。
當先一人麵色紅潤,相貌堂堂,眉宇間散發著一股霸氣,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久居上位之人。
身後跟著一老嫗,頭發雪白,垂垂老矣,好像一股風就能將她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