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那種撕裂五髒六腑的劇痛驟然間全都消失了!
冷彎猛的睜開眼睛坐起來,落入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坐在床邊的男人一身黑色錦袍,繡著龍紋袖口,五官挺拔俊朗,貴氣襲人。
慕連澈!
冷彎瞳孔放大,一股灼烈恨意直衝頭頂,咬牙用盡渾身力氣揚起手臂。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男人英俊的臉被扇向一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死寂一般的沉默,甚至連窗外的風聲都清晰可聞。
“彎兒,你幹什麼?”
慕連澈震驚的轉過頭,聲音低沉駭人,一雙幽深眸子下暗藏洶湧,像是隱忍醞釀著一場風暴。
一聲‘彎兒’讓冷彎覺得胃裏一陣翻滾,惡心的她想吐。
“你害死我全家,還有臉問我幹什麼?!我恨不得你去死!”
她手裏若是有一把劍,她要讓他現在就去見閻王!
“你說什麼?”慕連澈俊朗眉峰擰起,好像在看一個忽然瘋了的人。
“我說你畜生……”冷彎的話猛地咽了下去。
這裏……不是地牢。
房間通透明亮,開著的窗戶吹進花香,流水聲潺潺,熟悉的場景讓冷彎整個人都怔住。
梵湖水榭。
這是三年前,她為了拉上冷家幫慕連澈,和他私定終身的地方。
如果不是當時父兄趕到,她和慕連澈就……可她當時衣衫不整,將她捧在手心的父親,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冷彎用力掐自己的手心,一陣刺痛。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難道重生了?!巨大的驚喜席卷而來,父親沒有死,冷家也沒事,還有雙兒……
忽然一股熏香的獨特氣味縈繞鼻尖,冷彎才發現,她頭有些昏沉,身上微微發熱。
她猛地抬眼看向慕連澈,驚喜化作冰冷。
這味道,三年前的她不知道,但經曆了那麼多之後,她現在清楚的知道,這是迷香的味道。
慕連澈,竟然對她用了索情香。
“彎兒,你到底怎麼了?胡言亂語些什麼!”
冷彎對上慕連澈幽暗翻滾的眸子,她嗤笑自己竟曾經覺得那是深情。
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受他的蠱惑,做出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冷家的事情。
她要想辦法脫身!父親馬上就要來了。
狠狠掐了把手心,她眼中的冰冷轉瞬褪去,忽地蒙上一層霧氣。
渾身的戾氣一瞬間都收斂了,好像忽然間清醒過來的委屈模樣。
“連澈哥哥,原來是你!我剛剛……我剛剛以為是壞人……夢裏有個壞人殺了爹爹,我好害怕……”
冷彎哭著抱上慕連澈,眼底冰冷一片,聲音低低啜泣著。
慕連澈幽深的眸子逐漸平複,但依舊藏著一抹疑慮,“好了,沒事了,別再哭暈了。”
拍在自己背上的手,讓冷彎整個人緊繃起來。籠罩自己周圍的男人氣息,讓她身上越來越熱起來,呼吸也變得不再平穩。
再這樣下去,她怕會把持不住自己。
冷彎猛地推開慕連澈,看到對方微微蹙眉,她趕緊捂住胸口。
“連澈哥哥,我心疾犯了,你幫我去找我的貼身丫鬟冰心拿藥。”
慕連澈目光落在冷彎幾乎要咬出了血的嘴唇上,臉上疑惑一閃而逝。
“好,你先躺下,我很快就回來。”
冷彎躺在床上,看著黑色背影出了木屋,她猛地坐起來。
她要馬上離開!
床邊就是支起的窗戶,她往下望了一眼,水流和緩清澈,沒有任何猶豫,冷彎一個縱身跳入水中。
身上的灼熱,因為湖水的冰涼而退散不少,遠處廊榭木板上傳來一陣匆匆腳步聲,其中還混雜著人聲,像是父親在責罵冰心的聲音。
她什麼都顧不得,潛在水裏拚命遊離這裏。腦海中的漫天血色,是支撐她的全部動力。
‘嘩’的一聲,冷彎從水裏鑽了出來,大口的呼吸著。
手扒在廊榭上,這才發現,樊湖之大,她遊了半晌都要憋死,才從一個水榭,到了相隔不遠的另一個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