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多少
常少看向這還未成少年的小孩兒,眼睛被割瞎,腹部還有個通透的黑洞,還渾身動彈不得,想到了一句名言,“莫欺少年窮,可是你並不是什麼少年,你也不窮,你分明一刀就可以殺了我,我不奮起反抗難道要像丹然和胡圖那樣舉著劍和你過家家?幼稚至極!”
禾二刀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還無法切斷耳邊那個不斷碎碎念的聲音,隻能在心中胡思亂想,其實早已身心崩潰,渾噩間回想這快一年多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發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謊言,天藍體的影響更在作祟,情緒極度不穩定,可是無法發泄出來,隻能在心中怒罵爆喝,隻用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一遍遍地淒厲慘叫,恨不得將自身給點燃以求解脫!
“別叫了,別叫了,光靠瞎了的眼睛是叫不出聲的。”常少呢喃著,身子一仰倒在後麵椅子上,順勢再翹起腿來很悠哉,歪頭看向被懸浮在空中的小孩兒,滿是戲弄。
常少想找點話說,時間很足,把能說的都說一遍這可憐小孩兒都不一定能脫困,但如果要是這孩子一開竅,話還沒說完就跑掉了,他憋在心裏無數歲月的鬱悶沒處發,那就虧大發了,再說他是常少,是個嘴碎成渣的人,“黎淵是個無比神奇的地方,卻是我那朋友創造出來的,寸土寸木、多如沙粒的淵獸都是他創造出來的,當然也包括我,還有你遇到的丹然和胡圖,以及你手心的白城億萬城民,其實都脫不開淵獸的範疇,所謂的聖魂力其實也是淵力轉化而來。”
常少眼睛微眯露出向往的神色,“扁多總是很謙虛地說這不是他一人的功勞,他說其實還有無數個扁多辛勤付出的功勞,但在我看來那些所謂無數的扁多就是他自己,但是每當我這樣說的時候,我那朋友卻一再的反駁我的錯誤,什麼每個為創造黎淵傾力而為的人都是絕對獨立的存在,不存在任何必然聯係,我卻沒這麼想,沒有必然聯係的他們明明就有一條非常關鍵的線連接著彼此,怎麼能說是絕對獨立的呢?雖說我們倆行事方法有些不同,這讓我們背道而馳,但他和我之間大部分的觀念是非常相通的,比如這個世界怎樣怎樣,人又是如何如何,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隻有他一個朋友。”
說到這,常少本來微有柔和的神色又突變地猙獰可怕,毫無血色的臉上大大紅色微笑無比滲人,“我一生隻有那麼一個朋友,隻有他有資格靠近我三步之內,但就是這麼一個我唯一認可的朋友給了我最後一擊!就在這個城市,你想不想知道這個城市的故事?”
常少張大嘴就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你不能說話,那我就給你說說吧。”
“這個城市特別大,大到我曾經在萬米高空之上都看不到邊緣,傳說中極少有人能從西走到東,普通人更是一輩子都走不出一個小街區,你知道這裏的小街區有多大嗎?差不多就是一個百萬人口城市的大小,是不是很恐怖?不過這都不算什麼,這座城市就是由無數個這樣的街道組成的,那這點小地方算得了什麼?別說我吹牛不打草稿,想想看你所在的紅虹星上一麵全是黑壓壓的城市群,而另一麵全是黃色土壤的感覺,而這顆星球比你的那顆星球要大萬倍,而那是什麼樣的概念呢?可能是你走遍你的家園需要十年,而你走遍這座城市卻需要十萬年的概念吧,說實話怎樣的體量,我也形容不出來,但我還是能殺死這座城市的所有人。”
常少說的尤為平淡,“城市大了不好,會積累起很多的毛病,慢慢就變成了個病友集中營,每個人都有病,各種各樣的病,有病就得治,而他們不治,繼續等著病魔纏身,一點點地蠶食他們的心和血肉,這樣下去他們的病越發嚴重,有一天開始變得不像個人了,為非作歹都算小,卻越不把自己當人,這才是問題所在,當然這都沒什麼,籠子大了什麼鳥沒有?我與他無敵時曾各自踏上旅途遨遊世間,這個城市隻是其中一個地方,他每每停留在一個地方都會留下一段佳話,而我經過一個地方什麼都不會留下,都死了,能留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