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承殷,許清蓮立馬叫了華庭前來詢問,華庭卻咬緊牙關不肯透露隻言片語。
許清蓮氣道:“那你也不必留在此處了,我這廟小供不了盛齊十三皇子這尊大佛!給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華庭雙頰漲紅,額上青筋暴起,卻依然站在原地巋然不動,任憑許清蓮說出一句句傷人的話。
許清蓮下了最後通牒,“你還站著作什麼?是不是要我叫人將你請出去?”
華庭卻突然雙膝跪地,低垂著這頭顱,甕聲甕氣說道:“我不是有意欺瞞掌櫃的,隻是這事關盛齊皇室機密,恕我不能直言相告,這段時日,多虧了掌櫃的諸多照拂,華庭銘記在心,來日若有機緣,定會報答一二!華庭這便告辭離去,掌櫃的多多保重!”
說完便伏地叩了一禮,起身再無留戀,大步離去了。
許清蓮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神,這段時日與華庭相處的一點一滴都浮在眼前,華庭的真實年齡許清蓮一直不得而知,可看著他的相貌和言行,許清蓮一直拿他當一個小弟弟看待。華庭性格執拗,有些內斂,跟店裏其他人相處也算融洽,唯獨跟自己比較親近。
自從華庭來了店裏,平日裏許清蓮出門做事,大多數還是帶的華庭,他有些拳腳功夫是回事,但人很機靈,時間一長與許清蓮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很多時候無需許清蓮指示,華庭便能提前做好準備,許清蓮隻要一個眼神,華庭便能會意。所以許清蓮對他越來越信任,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培養他做掌櫃,自己也可退居幕後,放鬆放鬆。
可誰知會出了這樣的事,華庭不肯如實交代他的來曆,不肯坦白他來大熙國的目的,許清蓮心中無比氣憤,她原以為,他們之間至少還是存在信任的,可事實卻甩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原來自己從未真正地走進他的心裏,更何談了解?
店裏其他人對華庭的突然離開也是大惑不解,但看見掌櫃的臉色難看,誰都識相得不曾開口過問此事,店裏的氣氛也因這件事一直低迷不振,許清蓮甚至推了手上的訂單,打算關門歇業一段時日,把精力全都撲在了與尚衣庫簽訂協議這件事上。
這件事很快便塵埃落定,慶王那邊的舉薦信異常輕鬆地便到手了,許清蓮又與尚衣庫的孫嬤嬤取得了聯係,軍隊服飾這項差事很快便敲定,許清蓮與尚衣庫簽訂了長達十年的協議。於是許清蓮開始不眠不休地籌建服裝工坊。
選址,修建,再到工人的選拔,一樁樁事情都是費時費力的工程,許清蓮親力親為,任何一件小事都要親自過目,確保萬無一失。期間睿王燕文昊多次上門找她,許清蓮不是避而不見,就是借口太忙,三言兩語就打發他離開。
燕文昊知道她如今是真正的惱他了,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肯,燕文昊這才真正體會到這個女人的絕情,沒撕破臉皮之前,她雖然也不待見自己,但至少還願意維持最基本的禮貌,敷衍他,應付他。可事到如今,她對著自己就像對著空氣,即便自己就在她眼前站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渙散的,清晰地表示出了她對自己的厭惡和排斥。
燕文昊這次是真的絕望了,他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她就在你麵前,而眼裏卻並沒有你。
然而建坊之事卻並沒有預想的那般順利,許清蓮最開始的預想是能在城內尋得一個合適的地方建坊,然而遍尋整個城內都沒有找到一處合適的,許清蓮隻好在城外買下一塊地皮,找了霖州城最為有名的能工巧匠修建工坊,這一舉動無疑落入了有心人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