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玨不置可否的回答:“凡事沒有絕對。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超出我們想象的,是我們無法解釋的。就好像我和他相識的那個晚上,至今我都沒有想明白他當時是怎麼做到的。”這語氣有些像自言自語。
薛欣頓時來了興趣,她知道韓玨是個不簡單的厲害人物,連韓玨都看不透的魔術,肯定是神奇的玩意。於是好奇的問道:“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
韓玨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接著他娓娓道出那個故事。
1994年的荊州,糜爛而神秘。早在80年代,這座古城曾經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城市,甚至超越美國犯罪之都-亞特蘭大。雖然經曆了嚴打的暴風驟雨之後,荊州的地下勢力有所收斂,但那隻是表麵,真正的暗流依然洶湧。
這一年的韓玨20歲,是一個流浪四方的少年,同時也是地下暗流中的一員。
這個晚上,韓玨來到了位於老南門的一條小街,本來他是來做事的。至於做什麼,那是秘密,這個少年的身上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似乎他不屬於我們熟悉的這個世界。
當韓玨叼著一根紅塔山從一條小巷子裏走出來時,他不禁有深深的滿足感,那是完成一件重大使命之後的喜悅,但伴隨的也有一股隱隱的空虛和失落,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空洞無物,內心最深處也有一種讓自己感到害怕的迷茫。
就這樣他並不想馬上離開這裏,而是選擇漫步街頭,融入茫茫的人海之中。如果街上的人們知道韓玨剛才做過的事,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騷亂---全國性的。
“你xx的,叫你不長眼,小x東西。”
“記住爺的樣子,以後看見我們繞道走,知道嗎?”
“你還不說話?老子打死你個xx的。”
一陣喧囂引起了韓玨的注意,在離他五十米遠的地方,四五個壯漢正在毆打一名男子,並不停的叫罵。
那個男的看起來個子不高,瘦瘦的,還戴著眼鏡,很文靜。雖然他蹲在地上,用雙手捂著頭,但韓玨尖銳的眼神卻捕捉到了他臉上的表情----鎮定。
沒錯,哪怕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這個男子的眼神沒有一絲慌亂,甚至他的表情在說“這沒什麼,會過去的。”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韓玨頓時來了興趣,他看得出那幾個壯漢是黑道打手,不是一般的小混混。這說明不是黑道糾紛,因為如果是的話,就不僅僅隻用拳腳,而是用槍了。看來這個男人是無意中得罪了這幾個黑道中人,遭到了毆打。
“幾位爺,先停一下。聽我說句話,行嗎?”韓玨笑嗬嗬的走了過去。
那幾個壯漢一起看了過來,他們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少年笑容可掬的上前打招呼,以為同是黑道分子。其中一個為頭的光頭上前問道:“小兄弟混哪裏的?”在荊州敢出手管閑事的人,多半有很深的背景,所以先問一下保險起見。
韓玨回答:“我隻是個路過的外地人,不是本地的。”
那幾個人一聽,頓時明白了,一個愣頭青不知道水深,想仗義救人。那個光頭知道了對方的底細後,便沒把韓玨放在眼裏了,不耐煩的說道:“小崽子,有什麼話跟爺爺說?”
韓玨問道:“不知道這位大哥什麼地方得罪了幾位爺?要這麼打他?”
光頭哈哈一笑,接著凶狠的說道:“這xx的小東西走路不長眼,竟然把湯水潑到了爺的身上,爺這件衣裳五千塊,料想他也賠不起。所以就料理料理他,讓他長點記性。怎麼?你想管閑事?”
韓玨這才注意到地上還有一個打翻的暖壺,就是送飯用的那種保溫壺,壺蓋躺在一邊,壺裏的湯汁灑了一地,還有光頭的上衣也沾了許多。他頓時一笑,說道:“您這件毛料的西裝確實是名牌貨,但洗一洗也就沒事了。用不著發這麼大的火吧?您看人都被打成這樣了,算了吧。”
光頭一聽不由大為冒火,如果在手下麵前順從一個外地人,他的臉麵哪裏放?所以他一把揪住韓玨的衣領,說道:“小崽子,你是不是皮癢了?想找打是吧。爺教訓人,輪的著你說三道四?”
這個時候韓玨的神色驟然變了,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雙眼中的殺氣衝天而起,直逼光頭的心底。“給你三秒鍾。”冰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
光頭被這殺氣嚇得渾身一抖,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不管如何在手下麵前不能丟份,所以壯著膽子問道:“什麼三秒?你放什麼狗屁?”雖然他的腿肚子已經在發軟,他從沒見過這麼淩厲的殺氣,但黑道中人的麵子比什麼都重要,豁出去命也要保住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