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思瑤正在玻璃花瓶裏插高大的蝴蝶蘭時,張海飛問她:“思瑤,你知道有個謠言嗎,說你要為張家生個繼承人了?”
黃思瑤感到恐懼,眼前發黑,但仍然靜立著擺弄著花。
“沒有的事!”她說,“是開玩笑的還是惡意中傷?”
他遲疑一下說:“希望都不是。我希望是個預言。”
黃思瑤一邊繼續整理她的花一邊說:“今天早上我接到了爸爸的信,他說他替我接受了姑姑的邀請,七月和八月份去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度假。”
“七月和八月?”張海飛問。
“哦,我不會待那麼久。你肯定不去嗎?”
“我才不去國外旅行。”張海飛脫口說。
黃思瑤把花放到窗台上,問:“我去你介意嗎?不過你知道,去那裏度夏天,這是答應了人家的事。”
“那你要去多久呢?”
“大概三個星期吧。”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好吧!”張海飛緩慢又有點陰鬱地說,“我想我能堅持三個星期,隻要你讓我相信你想回來。”
“我應該想回來。”黃思瑤很是質樸地說,心裏確信自己一定會回來的。她心裏想的是另一個男人。
張海飛感到她的話是真的,而且挺相信她。他相信她這樣是為他好,於是感到極大的安慰。
“那就好,”他說,“你說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說。
“換換環境你挺開心的吧?”
她抬頭看看他,眼睛裏露出奇特的神色。
“我想再去聖淘沙看看,”她說,“當然不是為了賭博,我可沒有那個愛好!我也不喜歡姑姑和姑丈。他們總是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不過,如果我姐姐也去那裏,我們自己租一輛車,嗯,那就太好了。我真希望你也能去。”
她這話說得誠懇,她很想用這種方式讓他開開心。
“嗨,你就想想我坐車去羅湖過關的樣子,或者去香港登記的樣子。唉,多尷尬呀!”
“那有什麼!我見過戰爭中的傷員讓人用輪椅抬著走。這一點也不丟人!”
“那我們得帶上兩個工人照顧我們。”
“哦,不用!帶上博太行了,那邊總會有個護工的。”
但張海飛還是搖著頭說:“今年不行!今年不行!或許明年我可以試試。”
黃思瑤鬱悶地走了。明年!明年能怎麼樣?她自己並不真想去新馬,不是現在,因為她現在有另一個男人了。但她得去,似乎是服從紀律。她要去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如果她懷上了孩子,張海飛就會認為她是在新馬有了個情人。